我们那个年代的梦漂流在远方(六章)
(2009-09-05 23: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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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怅惘 |
分类: 散文诗 |
我们那个年代的梦漂流在远方
我们那个年代的梦漂流在远方,于是便有了一次次不得不散的宴席。
不必多说,一切都在酒中;而酒的味儿却依然在远方。
红旗
酒在远方,气味儿在远方。腥红的唇温润的夕晖在窥望,飞机颠簸着云和闪电的翅膀,之后是太阳遗落的满城辉煌。
浸透了的歌子就那么漂流着,是默念的乳名擎着泪在流淌。
当你在街头痴望的时候才想起,我们那个年代的梦遗落在了远方;一条线织的围巾漂流成了河,与风吹着枝头的口哨一起,酿制一坛陈年老酒久久浸泡在不能不散的宴席中。
我们被那个年代的梦放逐了……
我们那个年代的梦漂流在远方……
1999年2月3日下午六点卅二分
哭 泣
当你哭泣的时候,远方的小城便阴云飘度。
当你哭泣的时候,旧日的生活就成了点点泪痕。
遥远的地方下着纷披的细雨;有人雨中漫步,有人倾听来自苍穹的隅隅私语么?一如檐角滴漏夜的痕迹,泄漏的都是过去的事。
蝙蝠将世界倒挂——茫茫苍苍的石板路镶饰着天空,记忆的绿苔凉滑欲滴。
鸽子在木板屋里咕咕呼叫着蓝天,药房厚重的柜台上药锤吭吭捣击着命运。而柴草淋湿了,股股浓烟缭绕着熟稔的痛楚。
柴草都淋湿了,那是在冬季。雪下的草叶抑或被风撕裂的桦树皮,手在水里接受针刺麻醉,治疗思念情侣的种种痕迹;布帘遮起的卧室里,枕一条水汽枕一条寒夜光影的手臂,开始从复杂往单纯里堕落,听任冰雨的指节敲叩心扉。
柴草打湿了,日子的灶膛里只有愁烟缕缕。
那是在冬季,霉变的太阳皱缩着悄抚玻璃上的尘翳,悄然破译你梦的呓语;醒来便成熟了,成为一只熟透了的桃子,蓄满了汁水;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每天都是一张预定的车票,能应时上路么……
哭泣的时候,哪片天空在下雨?
过去的柴草都淋湿了。
过
走过去的是十八岁的色彩,水门汀映亮了。
而阳光的影子留在深处,那仅仅是一个过道,潮湿、阴暗、水一样浸泡着若干漫生的念头的芽儿。
火柴手电或者昏黄的灯泡也是不一定的。电在空中,在与风合奏一支口哨曲不要害怕,走过去你就长大了走过去,走过那个须要屏住心跳喘息的地域。
走过去,将家园安排在远方;幽幽吹来的深冬里旗帜的信息,皲裂的日子散发着的雪花膏的气味儿直扯疼火辣辣的阳光。
太阳升起来了,小草伸伸懒腰。
走过去,外面又是一重天。
街 角
街角,红布条一样系着一支哀伤的歌。
消火栓也锈蚀得老人一样斑斑驳驳。落叶没有燃烧天空没有燃烧,(游击队员多年前就上山了)街道上落满了鸽子的翅膀。因此,灼人的只有风和沉重的目光。
在黄昏的哀伤里,没有谁和你约会,只能期待一场淅沥的雨,是可以寄存于秋天的那种。
街角,红布条牵一支哀伤的老歌,自一扇门缝流淌了出来。
咖啡和啤酒使夜更加深沉地泛着灯火的泡沫。一条拨疼神经的琴弦将颤音的黑光扩散成了满地烟头。咖啡沉郁啤酒活跃火锅和烤肉在幽深的巷子里烧烤着往事。那时你抬起头,漫天里都是泪光。天老地荒时你依然
瞩望成窗口
期待成门庭
夜来滔滔无岸无疆
街角在西方,在HOTEL的霓彩下回头遥望。
将夜装进黑提包里,用熬红的眼睛聚光,点燃东方点燃太阳。
拐过街角就拐进了苍老,岁月的羽毛开始漂摇。
街角HOTEL人生的一角。
1998年5月14日 12:47分星期四
黄昏有约
未及灯火阑珊,却频频回首瞩望。
我们失落的太多,我们错过了那些时节。
长条椅深深地陷在西墙影里。
西墙斑驳日子斑驳。常春藤探入深秋;落尽颜色落尽芬芳的花蒂,于基脉中悄隐意绪。
残存的夕晖一缕,扬成了牧鞭,驱赶林子里的歌声,回家。
槐树的荫影渐渐浓了铺展成了女人没膝的长裙,于暮霭中摇荡着无声的风情。
未及灯火阑珊,却频频回首瞭望。
错过以后,小路日渐枯瘦。细雨纷披的感觉,早已无法触摸。
紫窗帘厚重,青莓子在遥远的草丛间冥思。晨露酿着鲜红的词根,随朝阳喷薄的却是满脸的羞怯;岁月风,磨砺着岩石细数着漠野的驼铃梳理着一道道年轮的哀伤。
焦渴于斑斑锈痕的碰撞中碎裂,而灯火在远方都市之唇上滚动若水波……
小路泥泞。船桨在灯塔守望者的小屋里,枕着苍白的梦
甚至已不能触摸记忆的光泽,所有熟稔的感觉都呈皱纹状沉湎于干缩的快慰中
倚着西窗倚着生命的帘幕,倾听静水如期而来
未及灯火阑珊,却只能回首窥望。
归鸟于苍茫中,将翅羽同林子一起收成了一种背景……
枯坐的长椅
清冷的长椅上,只有落叶在枯坐。也许时有他或你。
杨柳已尽失色泽与婀娜,而凄风与苦雨却依然摇曳着旧时的痕迹。
有疲惫的脚步绕进了林间小路,迷失已是必然,都因梦霭的缘起。早已没有话语期许于某个岔路口,甚至闪烁其词,如一星半点的芽绿。
自根须散漫而来的陈枝败叶的气息,仿如滞留的思绪,长时间地驻足于长椅之前,失语。
有少年的红衫子烁动于迷雾间,遁去的终究还是要遁去;迷雾的栅栏外面车流滚滚,红尘弥漫。夕阳与夜晚的临界线,是一对情侣的连结点。
秋日,就这么枯坐进了深处,失语的长椅斜斜地坐在径畔,仿如一斑苍苔,属于这个季节的链环;无言的长椅,属于每个生命的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