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老骨头及其他
(2009-07-25 03:56:34)
标签:
文学散文诗 |
分类: 散文诗 |
杏花雨·老骨头及其他
杏花雨
杏花雨,仿如你家亲戚,敲打着黄昏的窗子……
那时候啤酒与干烧鱼已经组合成了晚餐的微笑,而脑后犀利的目光闪电一样照亮了窗棂,令你迟疑地打量着时光的某一个斑点。
雨霭中散布着麦黄的消息与场院上草垛的气味儿,仿如季节的手指在敲叩。
丝丝缕缕从黄昏抽出来的山村,娘的呼叫一样,令流浪的雨泪流满面。
黄昏的麦酒流溢在日子的角落,散发着麦场上的亮丽与惆怅。
窗外。黄梅雨,邻家小妹的媚眼儿一样在窗外闪动,某种暗示在街角的拐弯处。
砖块儿已经被浸淫得红黑,霉斑在巷道里标示着某个方向;
犹如潮湿的门洞与酥软墙皮的情绪,滞留在记忆的窗外。
邻家小妹一样的黄梅雨,在窗外。
洗衣板与锅盆,还有西红柿汤与折叠椅的碰撞,在窗外。
远离以后的日子,黄梅雨却依然飘零在窗外,犹如邻家小妹的媚眼儿。
细雨依然在飘在高层楼房的窗外,拔下电话关闭电视切断电脑,于夜的深处倾听,没有楼板痛楚吱响的窗外,黄梅雨闪动着邻家小妹的媚眼儿……
落地无声。
梨花雨,在于暗伤在于不年轻之后。
不年轻在于抚摸,抚摸日子的黑白细节之后,连额角都起皱了,暗伤的梨花雨才飘飘而来。
细节是忘记不起的。绸缎的皱折,熟稔的小路一样会带你回家;糊墙的报纸,车站的长条椅一样乌烟瘴气,迷乱于年份不详。
梨花是老照片,黑白的;遭雨后才会伤感。
旧车站,无论邂逅与分手,穹窿的房顶,高大窗子,阳光雨水一样地倾斜;期待抑或懊悔,都已无所谓,旧车站。
抚摸,在于手上粗糙的岁月刺与挂起绸缎扯皱一汪春水的涟漪,梨花雨便飘飘而至。
梨花雨,在于黑白年华,在于远逝之后我们曾经年轻……
鱼的老骨头
父亲,与他的老船靠岸。黄昏已经靠岸。
然后是筐子和鱼。是船的左舷与码头的桥板。他将甲板上的鱼一条条递过来,你将它们一一码放在筐子里。像助产士在产房里将新生儿一一放好一样。
那时候,背后的窗子在夕晖中。其中有街角的咖啡馆与酒吧。街上人很多,都朝着一个方向。
父亲,与他的烟斗靠上了码头。
他的老船在海湾里吱吱响,犹如他的老骨头在摩擦中吱吱响。
岬角的灯塔已经亮了,夕阳像个慢跑的小孩儿,迈动着腿脚绕过岬角。
目光与脸还有他的胸膛黑黑的,他的腰俯下去又抬起来,他把鱼一条条递过来,隔着船舷与岸板之间的波动,你将鱼们一条条排列起来放好。像老奶奶将日子摆放在门前那样。
那时候,背后的街道上的人们在走,街角有咖啡馆与酒吧。旁边有烟纸铺子与首饰店。
父亲,摇动的橹杆一样,粗糙的手,拿起鱼递给他的女儿。
渔船犹如酒杯,在海湾的手上摇动。浓烈的黄昏已经注满了街道与窗口。
码头上的板桥吱吱响,仿如日子的老骨头。
背后的窗子向这边瞭望,街角的咖啡馆与酒吧,在啜饮。
鱼们,一条条从船上递出来,在女儿的手上,然后一一码放在,码头上的筐子里。
有一条鱼的。在黄昏的街道上,街角的咖啡馆抑或酒吧里。烟纸铺子里的老妈妈慈祥地笑着。首饰店里的秃头老板睁大眼睛。是可以有一条属于你的鱼在其间的。
父亲,叼着烟斗,身子俯仰之间,将老船甲板上的鱼,一条条递在你手上,然后,你将它们一一码好在筐子里……
模拟生活
他们是两个孩子。两个妈妈被称作“二奶”的孩子。
他们在洒满阳光的有前廊与白栅栏的院落里过家家,他们在模拟生活。
他们用积木与车模搭建起了他们的生活,还有橡皮泥的狗。
他们将叫做小丽的名字改为玛丽,将龙龙的名字叫做西铁龙。他们沿着妈妈们的口吻,把自己打扮得很电影很生活……
他们将生活细致地打扮起来,甚至还有摇篮与里面的“孩子”。
像妈妈们希望的样子,让阳光妩媚,让笑是真皮的,让温柔与端庄穿戴起灿然的夕照。
然后,他们开始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