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春天来临的时候,我欢愉于卸下厚重的冬装,换上清葱粉红缤纷的亮丽,让自己的心情如春日一般轻快自如.我心醉于晨间小鸟的吱喳声,聆听鸟语的同时打开封闭一冬的窗户,轻吻着阳光中的清草芳香.但是,我真正心中感动于春天的那一日总是某一个五月天,总是我去HOMEDEPOT买花的日子.HOMEDEPOT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花海,暖房里自不用说,原本是四季如春的,暖房外面的一块原本是小树,灌木的地区,被各色的花朵,吊篮装扮的缤纷多彩.连停车场都辟出一大片,各色的花,各色的植物.

在HOMEDEPOT的花河中,我伫足于无数盆栽,吊篮,寻找让我心仪的花草.我先是看中了一盆彩色的蝴蝶兰,却又对一盆冰蓝色的蝴蝶兰一见钟情.
猛然间我想,即使是买花,也是要有花缘的,要不我为何选择了她,而不是她?
近日和几位多年未曾通过讯息的男同学聊天,由于我们的中学时代是男女生互不讲话的年代,所以可以说也几乎是第一次交谈,第一次认识对方.长期以来,大多男同学对我来说是中学同学录的里的一个名字,一个符号,毕业照中的一张脸,既不熟悉,也不完全陌生.老同学们,除了有寥寥几个长期联系的,或是有点滴刻骨铭心瞬间的,大多数已被封存进记忆的某个角落,象一张分辨率很低的彩色打印,没有往日的艳丽,也失去了清晰度.由于要组办同学聚会,我兴致高昂地忙碌着一些事项.联系着这些一个个失去联系久远,又恰巧有过中学时代一段交集的老同学们.当我张扬着我的热情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想把那张低分辨率的打印变成一幅最精美的影象.于是我满脑子,全细胞都装备起了色彩无限的真情厚谊,想用这一切为她去添加新的色彩.我竭尽所能地动用一切PS工具,我找出我认为世界上最艳丽的油彩,我无顾油腻满身的狼狈,我调色,我添彩.只是,那不是我的作品,我只是属于这幅作品的一小部分,我无力改变原本的作品.
当色彩渐渐清晰,当人物慢慢走出,我的印象居然是毫无根由的一个理想画卷,我的理解也是停留在对美好青春的一个期盼的梦幻而已.其实这是一群我并不了解的男男女女,和路人甲乙的不同是,我们有本共同的通讯录,有一个相同的母校和老师们.我有点失落于我们的交集居然如此脆弱不堪,和一个我在同一家餐厅里点了同样馄吞的人没什么质的不同.
但是我拒绝这样的失败,我定定地认为我当我选择了那株小蓝妖一般的蝴蝶兰,那是她的命中注定.她是我的花缘.于是,那张越来越清晰的画面,点缀了几许老于世故的圆滑,镶嵌了几颗中年人的固执,刻入了几条岁月的皱摺,虽已经不尽然是我的梦想中的清丽光华,却是20多年来的真实,有过了沧桑,染上了尘埃,经历了风雨的斑斓.
我还会淡然地握起彩笔为我们共同的过去妆点,我不再去努力勾画理想,只寻找一份真实.缘分本是注定的.原非寻觅的果实.我满面油彩,满手污迹,却是执着着拿着彩笔只为让那份缘份更加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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