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里的温柔

                 张君燕

早年，郁达夫留学归国后，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有段时间，郁达夫在上海主持创造社的出版工作，和几名同事租住在工作地点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一次发了薪水，郁达夫买了一条鱼，打算和大家一起改善下生活。临近中午时，煮鱼的香味飘出来，惹得人胃口大开。这时，正埋头整理文稿的郁达夫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遂出来察看。原来，门口来了一个拄拐的老人，向他们讨饭吃，同事们给了他一块饼子和一些热水，便让其离开。那块饼子是头天剩下的，又冷又硬，得用热水泡了才能吃下。

郁达夫说：“马上要开饭了，让他等一会儿，吃口热乎的再走呗。”同事们无奈地说：“你没有发现吗？他是盲人，恐怕不方便吃鱼，万一被鱼刺卡到，可就麻烦了。”郁达夫点点头，略微思索之后，还是将讨饭的老人留了下来。鱼煮好后，郁达夫盛了一碗饭，浇上鱼汤，又夹了好几块鱼肉。在同事们不解的目光中，郁达夫坐在老人面前，认真又仔细地用筷子剔除了鱼刺，还包括一些细小的毛刺。把碗递给老人时，郁达夫再三叮嘱：“这是鱼肉，慢点吃，小心有没挑出来的鱼刺。”老人手捧饭碗，吃得心满意足，一滴泪水从老人微闭的眼角流了下来。同事们看到也都动了容，眼前的景象应该是那个寒冷的冬日里让人感觉格外温暖的画面。

同事们并非不善良，只是他们的善良缺少了一些方法和温度，而郁达夫的善良里则多了一点柔情，让善良变得更周到、更细致，更让人感觉温暖。正如马克·吐温所说：善良，是一种世界通用的语言，它可以使盲人感到，聋子听到。毫无疑问，讨饭的老人即使无法亲眼所见郁达夫的所作所为，但他一定完全感受到了。

《演讲与口才》学生版2023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