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永远都不是赔本买卖

                    张君燕

明代文人王象晋一生仕途坎坷，晚年时优游林下，平时留心医药，进行医学研究，也时常给人诊病抓药。王象晋为人宽厚正直，乐于助人，前来求诊者，不管穷富，他都一视同仁，面对一些穷苦之人，他还常常免费为其治疗，不收取一文费用。

王象晋使用的都是精心挑选的上好药材，价格自然贵一些，然而因为经常赠药给病人，他的药房总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有一次，王象晋需要进购一批药材，他让管账的小伙计拿钱给药材商结账时，小伙计急得直冒汗，账目上非但没有盈余，反而亏了不少，就连药材钱都凑不够。最后，王象晋私掏了腰包才补足了费用。小伙计以为自己算错了账，仔细核对了一遍，支出仍然大于收入。“别算了，没错。”王象晋摆摆手，告诉小伙子他免费送出去的药物数量。小伙计连连摇头，嘀咕道：“人家开门都是赚钱的，只有咱们做的是赔本的买卖。”王象晋淡淡地笑着说：“救人永远都不是赔本的买卖。”

后来，王象晋要回老家，原本收拾了行李，打算轻车简从离开。没想到那天打开门，却发现门口有很多人，长长的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全是前来为王象晋送行的当地老百姓。人们手里有的捧着鸡蛋，有的拿着自家种的瓜果和粮食，争抢着送给王象晋。一名男子抹着泪说：“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死于病痛了。这点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其他人闻言也纷纷落泪，请求王象晋收下他们的礼物。最后，王象晋出面向众人表达感谢，并表示实在没有办法带走那么多东西，百姓们才肯罢休。

目睹这一盛况，小伙计终于明白王象晋说的“不赔本的买卖”是什么意思了。从账目上看，王象晋是赔了，但从人心上来看，王象晋不仅没有赔，反而赚到了更多，人们的喜爱与怀念就是最好的收获。

《做人与处世》2023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