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三日（散文）

孙柏昌

嘉兴三日，大巴载着我们车不停轮，去了许多地方。

行程紧凑，没有午睡。

中国式的午睡，我坚持了一生，稍一改变，就不适。况且，每天晚上几乎都睡得很晚。先是聊天，后则与善方新闻。他可以倒床便入睡，我不行。

一行２３个同学夫妇，退休前大都是个角色，或大或小；有的京城显赫，有的省城耀目，稍显卑微的也应该是七品芝麻官，一跺三响地摇晃于县城的街头。善方好象也属于七品芝麻官。凡官，必前呼后拥，都是风风光光被接待。即便是退休了，似乎也恶习犹在。于是，我便成了善方的“答应”或“马仔”（其实，我之前也总是被接待的人），每天都结记着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酒袋，里面装着七八瓶白酒葡萄酒黄酒。嘉兴的黄酒很香，不输绍兴的女儿红。一进嘉兴，我终于摆脱了白酒的厄运，与黄结缘。

当然，大多数同学都是清醒的，毕竟昔日风光不在了。彼风光远去，另类风光则别样潇洒。退休，意味着解脱，意味着人性的回归。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察言观色夹着尾巴压缩饼干一样混迹官场了。于是，调侃。

嘉兴人很会调侃，说乾隆皇帝是海宁陈氏的私生子。我们去了那个一门三宰相六部三尚书，还出了二三百个大小官员的陈氏官邸。中国古代是不是时兴裙带风？

我们还去了平湖的莫氏庄园。一走进这样的深宅大院，面对那高耸墙与屋檐，我就有一种压缩饼干的感觉。这个行程安排得不好。其实应该去看李叔同的纪念馆。对这个祖籍平湖生于天津的文化巨人，我一直心存敬畏。当然，金庸也是嘉兴人，却很少回归。

去海宁观潮那天，一向车不停轮的大巴偏偏轮子坏了。司机在路边小店修轮子时，我就一直在看表。我知道，钱塘潮是看不到了。我居住在海边，当然知道潮涨潮落。应该是遗憾。我不知道，会不会还来看潮？

临别嘉兴的前一夜，同学杨贵军一直在策划一个文艺晚会，分派我讲一个故事。善芳则预定了一个歌厅。不过，最终都化为泡影。那一夜，酒喝得太久了。

告别嘉兴，也像杭州一样，落雨了，只是比杭州紧迫了许多。

一声征雁，半窗残月，总是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