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以诗心贴近童心

——读《一个孩子的诗歌花园》绘本

                                                                                       林焕彰

读两位世界级大师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和布莱恩‧威尔史密斯合作的绘本童诗集的中文译本是幸福的。译者王海蛟女士译笔信、达、雅，又传神；成功掌握了诗所需要的内在情绪之美，而且具有浓烈的、甜美的韵味。

好的诗，具备了丰富的色彩、画面，以及动人心弦的音乐和有趣的想象，自然就蕴含着深邃的意境；好的画，也同样具有鲜明、多彩、缤纷、丰富的图像，以及以图像、色彩、线条组成的无声的音乐，读者只要静心聆赏，便感受得到。当然，最重要的是，诗人和画家共同传达了他们优美、友善、智慧的特质，这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赤字之心和天使之心，是人类世界最珍贵的瑰宝，而他们又以最高贵的语言与最绮丽的画面呈现出来。

诗，是语言的艺术。它，随时都在测试我们的心境，净化我们的心灵，只要你肯愿意主动亲近。

童心是珍贵的，只有以文字创造的童诗贴近它，纯洁的童心才肯乐意被驯服，和它共鸣。读这本诗集的每一首，我都有这份强烈被驯服的感觉，这感觉，是我所要强调和推荐的，希望每位读者，不论大朋友、小朋友，一定要主动亲近它。

读诗是幸福，也是愉悦的，从来没有人肯这么坦诚地告诉你，给你分享。我读史蒂文森的诗，仿佛我是坐在他的面前，双眼炯炯有神地坐视他和蔼可亲地娓娓朗读着，诗句透过心灵的淘洗，缓缓流入我的心里。

在这里，我要特别要跟你分享的是《镜子河》；我试着轻轻地朗读，仿佛也是史蒂文森在教我，我很有韵味地读着：“小河静静流淌，/波光闪闪，/水光摇荡——/哦，光洁的石子！/哦，平静的流水！/漂流的落花，银色的小鱼，/平静的河水，天空般明亮——/有一个小孩，/多想住在那地方！/我们看见自己红红的脸庞/摇晃在水中央，/那水面清清，/幽暗又清凉。/一阵风过，浪花朵朵，/惊走了鲑鱼，溅湿了貂鼠，/一片波光，荡漾闪亮，/水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你到过河边吗？如果那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四周是幽静的，没有耸立僵硬的水泥建筑，有的只是绿油油的稻田，或青青的草原，自己独自站立在小河畔，对这小河中潺潺的流水入神发呆，你还有什么样的感觉？……这让我想起：有一年五月，我在英国斯特拉福，莎士比亚的故乡河畔漫步游荡，走过一条小河时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再和你分享一首短短的、只有四句的小诗《姑妈的长裙》：“姑妈只要一走动，/长裙就发怪声响；/拖在身后上楼梯，/推着门儿跟进房。”这么简单、幽默、有趣、有韵味，又极生活化的作品，相信能对孩子们有很大的启发。

接着再读《哑巴兵》，更是贴住了童心；孩子的心是天使与魔鬼的复合，隐藏他们的秘密。谁没有秘密？我说那天使与魔鬼的秘密，也未必是百分之百准，我应该说这才是孩子们真正自己的秘密，诗人史蒂文森懂得替他们写出来，为读者挖到了宝一样。我读着读着，感觉无上幸福，相信你读着也一定会和我一样，有深刻的感觉和感动；因为这首诗篇幅有点长，我就不再引录，请大家自己阅读，不要错过。它有故事，有场景，有季节，有智慧……是一首极好的童话故事诗。像这类的作品蛮多，应该说整本诗集都是，否则，作者诗人史蒂文森怎会在一开头的第一首诗的题目就写着《致艾莉森‧坎宁安——她的小男孩敬献》，是多么贴心的设想；诗人以爱心所写下的诗篇，抚慰每一位读到这本诗集的小孩，也包括所有未失去童心的“大小孩”。

我一首一首地读着，极想把读后的每一首诗都做个点评，或者导读，但我又想回来，我不应该剥夺想读这本诗集的人的阅读乐趣和权利，我必须压抑自己的私心，别再多说那些多余的话，乖乖打住吧！读诗的乐趣就是自己读，或者静静地听妈妈读……

在结束这篇短文前，我应该为这本书的绘者华丽色彩大师布莱恩‧威尔史密斯在书中所呈现的成就，写一段我内心的话：我是一位喜欢画的人，威尔史密斯的画自然一看就喜欢，也不禁发出赞叹，果然是位华丽色彩大师；他是英国画家，日本却能为他建造一座布莱恩‧威尔史密斯博物馆，这样崇高的荣耀，当然不是“建造”的，而是他应得的最高荣耀；从本书的封面画开始，就足够吸住所有看过它的每一双眼睛，想不看也难。威尔史密斯的色彩不止华丽、缤纷而已，他的每幅画都是彩色的诗，丰富、多彩、生动，全方位地掌握住史蒂文森的每一首诗作的精华和意境；我常会想到王维的话：“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史蒂文森的诗和威尔史密斯的画，也是这话最佳的佐证。我很幸运能读到两位大师合作的这本书，愉悦、快乐的感觉，在心中满满的、缓缓升起，回味无穷……

                                                           2014.04.04 儿童节上午于台北‧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