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论马英九与马援

近来读南宋范晔的《后汉书》，读到《列传马援列传》一章，适逢台湾地区前领导人马英九先生第二次来访大陆。上周五，即4月5日，马英九先生来到陕西寻根祭祖，探访先祖马援祠，祭拜马援墓。由此得知，原来伏波马援将军是马英九先生的先祖。

《后汉书》记载，“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原来马家的先祖来自北国邯郸，邯郸是战国时期的赵国国都，难怪先祖姓赵？他们祖先于西汉汉武帝时期迁徙到今天的陕西省咸阳市杨凌区的茂陵。西汉时期茂陵属于扶风，所以表述为“扶风茂陵”，如今，扶风县属于宝鸡市，而茂陵则属于咸阳市杨凌区。从马援家族迁徙可见，马家在西汉时期已经是上层人物，扶风当时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战略要地，在当时能够迁徙到扶风，那一定是紧跟中央脚步，就像今天能够迁徙到雄安新区一样。后来的汉武帝驾崩也安葬在这里。

从王莽到更始时期，马援一直是隗嚣的一员大将，占据陇西一席之地。当时，王莽落败后天下大乱，汉高祖后人多人称帝，谁都想争夺汉朝帝位。马援最大功绩没有继续追随隗嚣，而是跟对了人，随从光武帝刘秀南征北战，为建立东汉王朝立下不朽功勋。据《后汉书》记载，“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由此可见，马援对光武帝刘秀初见印象非常之好，从此认定，刘秀就是光复汉帝的帝王之相。

马援一生征战，并留下了至今被人们诵传的名言名句。

马援年轻时就有大志，“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今天成语“老当益壮”出自马援。

马援年轻时做马牛羊生意已经有一些财产了，“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然而，他的理念并非挣点家财，而是“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认为自己有钱有财就要用来救济贫困，不做守财奴。

马援晚年，虽年事已高，但有外敌入侵仍不敢静卧在家，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今天人们常挂在嘴边、用来形容勇士的“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名句正是源自这里。

马援教育后代非常严格，曾经用书信文字教导哥哥的儿子，即自己的子侄马严、马敦，“初，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阯，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马援告诫子侄，自己最厌恶那些论人是非之人，即使自己听到了，也不应该再传说出去。

马援62岁时身体有疾仍请求征战，并有意在汉光帝面前秀自己身强力壮的形象。《后汉书》记载：“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瞿铄哉是翁也！’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将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万余人征五溪。援夜与送者诀，谓友人谓者杜愔曰：‘吾受厚恩，年迫余日索，常恐不得死国事。今获所愿，甘心瞑目，但畏长者家儿或在左右，或与从事，殊难得调，介介独恶是耳’。”

最后一战，《后汉书》记载了马援之死：“三月，进营壶头。贼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会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贼每升险鼓噪，援辄曳足以观之，左右哀其壮意，莫不为之流涕。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曰：“前舒上书当先击充，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死，诚可痛惜。前到临乡，贼无故自致，若夜击之，即可殄灭。伏波类西域贾胡，到一处辄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马援也病死在这里。壶头既是湖南的壶头山，今天就是湘西的武陵源天门山，著名的旅游景区。

回顾历史之后，再来看看今天前来祭祖的前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先生。这是马英九先生第二次来访大陆，一年前，也就是2023年清明前夕，马英九来到湖南湘潭祖父的墓前祭奠，今年的2024清明带领一众青年再次访陆，参访广东、陕西，还要去北京会见“老朋友”。马英九本可以有机会、有能力和他的先祖马援一样载入中华历史史册，写上光辉灿烂的一笔，作为台湾地区领导人也有权力实现中华民族大一统，但，他毕竟没有先祖认准光武帝的眼光，在自己的“不统不独不武”政策下，捆绑了自己的手脚，使得民进党上台离和平统一越来越远，进入了台海地区兵凶战危的关键阶段，或许马英九背弃了他的祖先的家训。《后汉书》作者范晔评价马援这么说：“夫利不在身，以之谋事则智；虑不私己，以之断义必厉。诚能回观物之智而为反身之察，若施之于人则能恕，自鉴其情亦明矣。”由此看来，马英九以台湾自身利益为中心，再谋大事和远略方面和他的先祖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在得与失、取与舍上缺乏果断，也辜负了其父“化独为统，全面振兴中国”之嘱托。由此，马英九自己断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和名垂千古的马援将军必有天壤之别。不知这一次祭拜祖先马援墓后，近几天在北京再见“老朋友”时对于和平统一会有哪些与自己先前言辞不同的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