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里

    三月已经是春天了，气温升高，气候湿润，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然而北方的三月却仍然有些春寒料峭，绿山上、田野中也很难看到满园春色的景致，今年的节气似乎有些晚，更是如此。

    周末答应女儿爬山踏青，因天气不算太好，只能就进来到植物园了。城市中的植物园充其量就是一个长满灌木和花草的小林地，因为坐落在山谷中，园中花草树木得到很好的水分和光照，再加上山丘阻挡了寒气十足冷风，使得植物园在早春的三月已经充满绿意和含苞欲放了。在植物园中，看着满眼的绿色和星星点点的红花，有一种直抒胸臆的况味。女儿在园中时而爬上山丘、时而奔向谷底、时而卧闻草香、时而逗弄花骨朵的身影，让我感到些许眩晕，恍恍惚惚中勾起了沉寂心底的记忆。

    那是前年的三月，我们一家三口和向辉一家三口结伴去爬山。向辉是我的发小，我们小时候在一个村子长大，后来他考入军校成为一名军人，因为我和向辉的兄弟情谊，每次向辉休假回来我们两家都聚一聚。那一天，天公作美，气温很高，阳光明媚，临近中午我们都脱去外衣。我们爬山、野炊、打牌，向辉的儿子和我女儿一起在绿山上疯跑着，玩得非常尽兴。向辉让两个孩子采来很多红艳艳的花朵，精巧地做成几个花束，然后汇拢在一起，形成一大捧娇艳的杜鹃花。我知道，从小时候起向辉就对杜鹃花情有独钟，儿时我们一起上山，总能看到他手中撰着一束束红杜鹃。

    可是就那一次，却成了我和向辉见的最后一面，从此我们永诀了。看到女儿把玩红红的杜鹃花骨朵，眼前不时幻化出向辉手里那捧啼血的杜鹃花，娇艳欲滴，如鲜红的血洒在花束上。

    那年9月份，13号超强台风“韦帕”肆虐，19日直接登陆我国浙江一带，所到之处损失惨重。向辉所在连队接到上级的救援任务后，直接奔赴到灾害第一线，抢救困在洪水中的财物和生命。就是在那次抢险救灾中，向辉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

    今天是三月底了，清明又要来了。中华民族的“寒食上墓”从唐朝开始就成为传统，后来因寒食与清明相接，就逐渐演变成清明扫墓了。清明扫墓就是寄托我们的哀思，对那些逝去亲人的奠基。从去年的清明到现在，我还没有去看一看向辉，我不知道除了鲜红的杜鹃我还能拿什么去见向辉。去年我原想为向辉烧一点纸钱，送上一束香烛，是妻提醒我向辉只喜欢杜鹃，所以我带去了娇艳的杜鹃花。

    从现在开始，我就开始预订杜鹃花了，今年的清明我要带去更多的红杜鹃，不仅送给我的好兄弟向辉，也要让向辉帮我送给那些在5·12汶川地震灾害救援中逝去的他的战友。或许向辉的战友不喜欢红杜鹃，而我更应该捧一束菊花或马蹄莲，以表达我对他们的缅怀和敬意。最后我还是决定送上红杜鹃，这不仅仅因为向辉喜欢，更因为是一种礼赞。我想红杜鹃是最可爱的人用鲜血染红的，所以才在春寒料峭的早春早早突出骨朵，迎着寒风含苞欲放；红杜鹃也代表着中国亿万人民的红心，是对为保卫人民和国家生命财产安全而献出鲜血和生命的万千军人的尊敬，也是寄托我们对逝去者的怀念和相思。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杜鹃啼血，会带去我们永恒的思念，为那些值得纪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