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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里有咱的娃

(2011-08-09 20: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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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娃

上学梦

旧文新读

呼唤爱心

杂谈

最近再去了一趟康乐,往事历历,不仅想起初次去的情景,遂找到当年(1996年)的一篇通讯录于此,以作俺与康乐结缘15年纪念。倘有尊驾看完此文愿意资助那里的学子的话,鄙人愿牵线搭桥。
 
山沟里有咱的娃
    ——甘肃省康乐县失学儿童探访记
 
由共青团中央发起的“希望工程”已使125万名失学儿童背上了书包,重新坐到课桌前。在这125万名儿童中,有万分之一是南通好心人自发自助的甘肃省康乐县的穷孩子们。这“万分之一”的数字,像根无形的纽带,把黄海之滨的南通与黄土高原的康乐紧紧地联系起来。于是,有了我们这次的西北之行。
 
7月16日,我和南通青源经济发展公司许彬踏上位于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东南端的康乐县。在群山环绕、丘陵起伏的高原上,我们寻找南通好心人在这里的“儿女们”。
翻过99道梁,跨过99道沟,我们看到的是一双双凄迷的目光和用贫困刻写在脸上的木然神情。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可丰收的果实却被无情的洪水和冰雹掠夺了去。
 
康乐县地处黄土高原沟壑区,平均海拔2000米,地呈扇形向东北低斜,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春秋气爽。全县辖16个乡镇,总人口21万多,52.5%是回民,有林地53万多亩,天然草场32万多亩,占总面积的53%,可利用土地65万亩,现有耕地34万亩,农业人口平均占有耕地1.7亩,土地以黑土、黑矿土为主,淋溶性好,团粒腐松,熟化层厚,土质肥沃,适宜农作物生长。
这一切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定然是五谷丰登,一片富庶。然而,眼见到的景象却又让我们困惑不已:那低矮的土屋好像快要被骄阳压垮似的,间或可看到裸露出板结的土块的地里寸草不生。那些长年生长在沟壑里的村民仰起被强紫外线灼焦的脸木然地瞅着我们。在这里,没有南方特有的田野绿油油、厂房鳞次栉比的景象,几乎看不到一根烟囱。这一切,在我们的记忆中划出一道道迷茫的印痕。
普巴是康乐县中部的一个乡,也是最有名的贫困乡。团县委书记关仲林告诉我们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那里有的农户全部家当都变卖了,也卖不上150元钱。低矮的茅草屋、昏暗的煤油灯、炊烟在屋子里弥漫,进门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驱车前往八松乡新庄村。沿途见到庄稼地里光秃秃的。关仲林说,今年庄稼原本长势良好,可两场冰雹把地里打得绝收,刚补种上其它作物,一场洪水又冲得精光。哎,靠天吃饭,连续3年自然灾害,今年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挨饿了。
“挨饿”,这个在我们的字典里早已荒弃了的字眼,在这里的使用频率居然还很高。在新庄村口,几个妇女看到我们,以为是县上发救济来的,围上来诉道:家里快没吃的了,怎么办?
桑凤莲,新庄小学4年级的学生,是南通的好心人让她续上复学梦。在她家里,我们看到一封7月16日她写给南通那好心的叔叔还没来得及发出的信,征得同意,我将信抄录下来,其中一段写道:“叔叔,我们这个地方不太好,庄上人们都说,去年大旱,(庄稼)晒完了,大家很难过,今年(农历)四月十九冰雹又把我们的庄稼全部打完,庄上老人哭得很伤心,公家让大家把秋田种上,秋田种上将一个月,(农历)五月二十九又下冰雹,把刚出土的苗又打完了,各种菜都打完了。妈妈把刚考上中学的姐姐不让念书了,姐姐哭了,妈妈也哭了,我们都哭了。大水进了家,把叔叔家院墙塌了,我听见雷响我就害怕。”
桑凤莲的妈妈给她远在兰州打工的丈夫写信却安慰道:“我们遭了天灾,从那以后我就拚命上山挖菜(指蕨菜),食的口粮你不要挂念,我们买吃,一顿也没饿过。现在庄上人像呆了一样,什么也没干,成天呆坐着叹苦,天灾人无法,你不要放在心上,家中事由我来安排。”
读罢信,我的眼睛模糊了。桑凤莲的妈妈把“没有饿过”视为满足甚至是奢侈的生活坐标,将给桑凤莲辈们留下什么影响?这封信,强烈地震撼着我们的心灵。面对桑凤莲妈妈接受生活和命运挑战时泰然的目光,我们垂下沉重的头。、
贫穷与失学是一对孪生兄弟,但贫穷压抑不了求学的愿望,从那一张张冲我们仰起的流着鼻涕、沾着灰尘的小脸上,我们分明读到:我要念书!
我们抵达康乐县时,学校已经放假了,我们没能见到学生趴在凳上上课,跪在地上做作业的情景,但校舍之简陋,学习环境之差,师资力量之缺,着实让我们瞠目结舌。我们每到一处,大人和孩子们都会神往地告诉说,他们村出过几个大学生,有几个人在兰州、在北京上学。那神情,流露出几许歆羡和企盼。
五户乡蔡家村小学校长赵文明提起他们学校十分自豪。他说,蔡家村小学已有67年历史,培养了20多人上了大学,学生中出过县长、教授,这些年靠社会捐助,学生勤工俭学和乡财政的支持,盖起5间新房,使184名学生娃有了遮风避雨的场所。这不,又有52户村民捐助了1800多元。只要有吃的,只要能活下去,村民们说什么也要让娃念上书,可是他们太穷了,村里还有19个学龄儿童上不起学。说到这里,赵校长目光黯淡了。
八松乡新庄小学校长孙向阳对我说,山里人送娃上学的念头强着呢,大家肚里明白,不学文化连庄稼都种不好,上了学说不定能考了出去,有了出息,吃上“皇粮”,从此走出山沟沟。然而,几乎所有的娃都熬不过小学、初中毕业,家里没能力继续供他们念书了,只好辍学。女娃命运更惨,念上几年小学就让在家帮干农活儿或出去当小保姆,不是不想念书,是念不起书啊。流川乡党川中心小学副校长马精刚、八松乡南山小学教师孟希进都说,山里娃每天翻几个山头,爬十几里的路去上学,天麻麻亮动身,天擦黑回家,这些都忍受得了,可是听说家长让他们辍学,个个都哭得泪人儿似的。
这被当作沉重负担而致“念不起书”的费用,其实只是一学期三四十元学杂费,有80元钱就能让娃念一年的书。县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曹海忠回忆说,他那时上小学,学费只有一块钱,就是这一块钱家里也付不起,每次都哭鼻子,他母亲跑东家走西家借来学费供他继续上学,至今回想起来,确实让人不堪回首。
孙宝娟是班上的尖子生,今年小学毕业,考上了初中,可家里遭了灾,打不下粮食变卖了供她上学,只得让她辍学。懂事的她理解大人的苦衷,偷偷地躲着与另一同样命运的女娃抱头痛哭了几场。当我们知道此事前去看望她时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她清澈的眼睛里立即噙满了泪水,哽咽着说:“我想上学!”她那凄绝的神情和要求读书的强烈愿望深深地打动了我们,许彬当即决定:我资助这孩子上初中。
在县希望工程办公室,我们见到这样一位女人,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她叫马玉莲,4年前,丈夫撇开她和4个孩子以及看病时留下的一屁股债撒手西去。在医院里,护士抚摸着她6岁小男娃的头问这孩子上学的事怎么办?幼年丧母、中年丧父的她已被沉重的生活和巨大的伤痛折腾得近于麻木,瞪大失神的眼睛茫然地摇摇头。护士长摸出50元钱,塞到她手心,轻轻地叹口气。马玉莲攥着这钱,半晌才打了个激灵,“咚”地一声跪在护士长面前放声大哭:“这钱我就是饿死也不能花,这是娃的学费呀!”此后,她起早贪黑,上山挖菜,下地种田,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从嘴边抠下粮食,为孩子攒学费。如今,最小的儿子已上小学三年级了,可她迅速苍老下去,她是在用血泪乃至生命在为娃们争取念书的权利啊!
这样的故事我们听到好多好多,我们的泪一次次地抛洒在沟壑村落。我至今不能忘却那双眼神,那双令我揪心,令我心痛的眼神。
赵淑萍是五户乡蔡家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是许彬资助的儿童。那天我们顶着烈日去看望她。她家坐落在半山坡上,两间矮房,当时她正坐在门槛上,见我们一行远远走来,她站起身愣了一下,转身跑进屋,不一会儿,她父亲赵文洲和母亲杨改秀迎了出来。
因为屋里太小太简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就站在院里交谈。赵文洲告诉说,去年全家只收了150公斤粮食,今年他去银川打工,可被雇主蒙了,白干了4个月,家里还有一个6岁的男娃,明年也要上学了。赵淑萍去年得了乙肝,现在还没好透,上学期她成绩不好,数学37分,语文50分,这学期成绩恢复了些,数学92分,语文79分,我知道,得了乙肝要营养营养,可拿什么给她补呢?说到这儿,我见杨改秀偷偷地撩起衣襟抹去眼角的泪。
我发现,赵淑萍在一旁始终没说一句话,就是当许彬将带来的学习用品放到她手中时,她也没吭一声,只是用她那大大的,布满阴霾的眼睛看着我们。大人们提醒她:“快笑笑,快说谢谢。”她嘴角才掠过一丝淡淡的笑纹,可眼圈却红了。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啊!忧郁、凄婉、让人心碎。这不应该是一个九龄童的眼神,而是一个饱经磨难,对生活快要失去信心的人才有的眼神。面对这双眼神,我流下了眼泪,默默地掏出50元钱放在她手上,尽管我知道,这50元钱不能改变她什么。
此后的几天,这双眼睛老在我面前萦绕,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跟许彬商量:“这孩子你转让给我来资助吧。”理解我心情的许彬爽快地答应了。我默默说,赵淑萍,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虽然相距2000多公里,但康乐县的人们对“南通”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们说,南通是“小上海”,南通的好心人真多。然而,我们扪心自问:我们所做的一切够吗?
 
尚未抵达康乐,我们就惊异于南通在那的知名度。在兰州下了车,我们给康乐县委挂了个电话,刚说明来意,电话那头传来热情的声音:“南通来的,欢迎欢迎!”当电话转到县委马英书记的办公室,马书记当即吩咐:派车,去兰州接南通客人。在康乐县,无论是在县城,还是在乡村,只要一说我们是江苏南通的,立即会迎来亲切的笑容、和善的致意。
在流川乡,我们见到马德成,这是卢国平资助的孩子。我抚着他的头,问道:“马德成,你知道卢国平吗?”他木然的眼里掠过一丝光亮:“懂呢,是南通江海晚报社的好人。”一个二年级的孩子,只会用“好人”或“坏人”这简单的概念来判断和评价一个人。显然,在他的心中,卢国平、南通,就是好人和出好人的地方。
我们去南山看望董小燕,董小燕不在家,可她爷爷、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以及左邻右舍闻讯都赶了回来。她妈妈一进门就团团作揖,连连擦眼睛,她爷爷忙着分发刚启封的香烟,她爸爸则站在柜角边揪着衣角“嘿嘿”地笑,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热情。不一会儿,董小燕被人找了回来,她一进门眼睛就在人群里搜寻,见到我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少先队礼。我看得出,她的神情是认真的、真诚的。当她在统考中数学取得全乡第二名的好成绩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南通好心的叔叔,虽然她不知道南通在哪里,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早已镌刻下“南通”这两个字。
作为南通人,我们在康乐受到的尊敬和礼遇太多太多。团县委的两位书记全程陪伴着我们,司机马师傅起早摸黑为我们开车毫无怨言,县委书记马英挤出时间与我们深谈,团县委的马红霞见我们换下的衣服没空洗,不声不响地带了回去。即使在山间问道,刚懂事的男娃会领我们翻过两个山头,满山坡替我们找人……
曹海忠身边有个小本子,那上边密密麻麻地写着南通资助康乐县失学儿童的名单,名单上有南通城市建设开发公司、该公司总经理袁汉斌、书记张炳军的名字,有南通劳动局姚东升、市劳动保护宣传教育中心杨云江的名字,有江海晚报社卢国平、朱建国、周权的名字……
曹海忠向我们说起袁雨洲。袁雨洲是南通电子仪器厂的工程师。去年5月,他看到这样一则消息:康乐县虎关乡有个叫马意梅的小女孩,为了积攒学费,到砖瓦厂去搬砖瓦,每搬12片瓦可赚一分钱。一个寒假,她累折了腰,磨破了手,搬了9720片瓦,挣得8块一角钱。她紧搂着装硬币的信封找到老师,高兴地说:“老师,我有钱了,我能念书了!”袁雨洲看到这里,哭了,他马上给康乐写信,要求资助这孩子。曹海忠复信说,马意梅已有人资助了,像马意梅这类情况的,我们这儿还很多。于是,袁雨洲开始了与康乐县的频繁联系,在他的亲友间、同事间奔走呼号,《江海晚报》参与进来,连篇累牍发表文章,呼唤人们献一颗热诚的心,出一份实在的力。仅仅两个月中,南通人就资助了120名儿童。
现在,南通好心人的队伍在不断扩大。就在我启程西行的前夕,南通市交通局管贵方局长知道了,当即以交通局的名义托我带上1000元钱:“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什么的。”江海晚报社也捐上1000元,副总编辑范计春托我先带上100元,资助一名儿童。甚至在我回来以后,好多人埋怨我:“你走之前没说一声,我也好托你带点钱物去。”于是,这个托我帮找个“儿子”,那个瞩我给寻个“女儿”,我被好心人包围起来……
 
回来的几天中,我常常有一种失落感,巨大的落差似乎把我抛出了惯常的生活轨道,面对觥筹交错的场面我有些晃眼。许彬感叹地说:“要是少摆一桌宴席,少喝几瓶高档酒,那能让多少个失学儿童圆上念书的梦啊!”回来后,我有幸参加过一次迎接送活动,那次光随行和接他的车辆就有好几十部。我悄悄地问接待者:“这接待费怕要两万元吧?”
“两万元?”他眼睛一瞪:“两万元住宿费都不够。”
我哑然了,心里隐隐作痛。我眼前晃动着山里那些面有菜色的脏兮兮的小脸蛋。
 
康乐是全国592个贫困县之一,但这里的资源并不贫乏。这里的木材有松、柏、杉、椤、桦、柳等200多种,药材有当归、党参、黄芪、柴胡、细辛、孩儿参等300余种,动物有猞猁、貂、鹿、牛羚、雪鸡等上百种,土特产的蚕豆粒大、面饱、色白、质脆,蕨菜、沙棘、木耳、蘑菇、毛核桃、鹿角菜、柳花菜、卧龙头均为野生,因无污染,不会有假冒伪劣之虞。如若有企业家独具慧眼,能在那里投资或开展贸易活动,则不仅自身大有裨益,亦是对贫困地区的支持,和向失学儿童献上的一份爱心。倘能如此,我想,这些话就决计不是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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