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是以几千年的连续帝制,以儒释道各种文化交织形成的,中国文化始终没有所谓的现代性。因为中国文化始终在保守的,法古的,基础性为第一的。这种传统,就是法古性造成创造性是不必要的,自由是多余的,民主是节外生枝,这种传统也把一切社会的能量看成是圣人,君子,贤人的,所以中国传统文化的范畴把大众需要,大众的民主诉求,大众被淡化在整个传统文化的外围,传统文化的范畴仅仅是,第一,君,君子,第二是君和君子的休养,治国平天下,第三是抽象的天意,作为未成形的形而上学。
传统文化的范畴搞而小,是因为传统文化不是大众化的文化,而是君文化,君子文化,传统文化的属性不是创造性,而是继承性,传统文化的本体是天和天意,不是人的自主性,虽然看似君子自强不息,但是前提是“天行健”,是天意本体。自强不息是有天意条件的。传统文化的人与天的对比
关系中,天是人的主宰,人不是天意的主宰。人作为天的服从性,就是积极服从天意,而不是改变天意。所以传统文化宿命地带有封闭性,保守性,严格的排他性。不仅排斥一般人作为传统文化的主体,而且排斥外来的文化介入。儒教几千年都排斥道佛。道也排斥儒家的思想。所以传统文化还具有自高排他的属性。传统文化的价值是自命,而非客体赋予,君子是自命,无需别的审核,士大夫是自命,不是客体赋予。所以传统文化优秀性湮灭在其缺陷之中。第一是创造性是多余的,因为圣人无所不知,别的人无需创造,只要记忆背诵就行了。第二是,自我主体性难以建立,因为自我是宿命的一部分,第三是大众是庸众,除受惠于圣人恩养之外别无价值。
儒家的优秀性湮灭在上述缺陷之中,整体而言,儒家不仅难以自立,而且造成人和人格的扭曲。好色不淫,君子固贫,甘于贫困,落后。仅仅自命道德的高尚(非客体赋予的道德),所以,儒家在许多方面都是自命的,意淫的,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无需客体认可。自我价值是自我命名的。这样儒家的价值就是虚拟的,本来不存在的,仅仅是一厢情愿的。自高而排他,自命而无证。这种习气也是不客观的。所以,儒家从学理依据周礼之外,其余的内容不是客体社会需要,而是自我命名,先规定,后存在的。
儒家历史上取得官方推行之后更是变味,儒家的自高而排他,自命而无证正适合皇帝,皇帝是随心所欲的,皇帝是自高排他的,目中无人,皇帝也
是自命无需别证。可能就是这种暗合使二者合一。
现在看现代性,现代性可能无所谓本体,现代性就是创造性,开放性,兼容性,民主性,多元价值,不确定性,而这些都是儒家所无。所以儒家本质上与现代性隔离。现代性所需,恰恰是儒家所斥。因此现代性是一种与传统断裂的阶段,在世界历史中都是如此。文艺复兴之后的世界历史文化与古典时期是断裂的,或者是另一个层次的文化,新文化运动之后与皇帝时代是断了的。所以历史文化并不是必然要继承性的,在同一个体系,同一个层次中的。因为彼是彼,此是此,这并不是割裂,而是文化的一种现象。文化在整体性中有各自独立的阶段,属性,需求。人们一定要前后形成同一的体系,这就像骨头与肉体的联系,骨头是骨头,肉体是肉体。
从生命的过程看,幼儿的玩耍经历不必带到成年,成年也对幼年的儿戏进行自觉疏离,这个过程和文化的历史是一样的。生命的过程在进程中捐弃其过去才能长大。所以对过去不是重复,而是内在疏离,剥离。这岂不是和文化的生命过程一样?大人的需要和小孩子的需要完全是两回事,而本质内化在生命进程之中,这完全是不矛盾的。而硬要其完全一样才会导致生命的不必要的矛盾。
儒家的学理错误是自命无证。这会导致错误的学风,只要主观意志,而无需客观实践。重言轻行。君子动口不动手。这种学风也与现代性格格不入。现代性的认知是创造性推动的,现代性的实践是积极协作,恰恰是动手动口的结合。主观的东西必须被客观证实,自命无效,证实才能有效。比如国际认证,技术认证,资格认证,道德法律方面的善恶认证。这样从古典时期的,权威毒霸脱离演变成大众认证,客体认证,监控认证,自命都是无效的。现代性在学理上是客体认证大于主体自命。凸显客观性认证,把认知变成客体化的,这是现代性的特点。
本质而言,主体性必须经过客体认证,才能兑现,才能检测主体性是不是适合现实。这是儒家完全不顾的。儒家的心学实际是自命无证的。这正是佛教指责的,“想入非非”,要以客体正心诚意,舍弃客体,无法正心诚意。朱熹格物致知说基本导向客体认证。对知识进行客体认证,会使知识成为真实的知识。传统思想因为走的是权威主义之路,圣人之言无能怀疑,无需客体认证,只要圣人说的,就是真理。这就是传统意义下的教条。现代性恰恰与此相反,科学知识就是被客体认证的知识,这种知识是确定性的。才能使人信服。
传统文化分为,第一是远古时代,文字初创,人文初建的时期,以原始人文意识,宗教为特点,第二是秦始皇之后的封建社会,文明开启,文字统一,历史演义家天下大一统,第三是元宋明清时期,晚古时期,客观性认识不断增加,自我认识开启,对域外文明的接纳。这就是传统的三个阶段。从古典时期的自命无证,到晚晴时期追求知识的客观化标准,接纳了西方的科学技术。现代性更是把客观化的标准作为知识的尺度,思想的依据,认识的来源。所以现代性的自命无证被淡化为客观认证。必须经过客滚认证才能反思知识作为自身的合理性,从实践认识知识的可行性。
最终以事实作为知识的结果,以客观化作为自我意志的标准(可行性)。现代性虽然看似缺少了古人所谓的诚信,但是总体上建立了个人认知的可信度。这种现象也就是所谓的现代年轻人“未老先衰”,他们没有古人少年时期的疏狂,但是整个传统文化因为自命无证而变成整体性的谎言。大谎言。以想入非非作为依据。古人的言辞散漫正是自命无证造成的,因为没有无需客观化的认知,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就会造成言辞与现实的背离。而且古典时期一直不顾这种背离。这是认识论的历史——不断增强的客观化,不断使思想回到现实,工具理性和客观化的理性不断完善。
回到传统,不是回到大谎言,而是回到玩味思想史的过程,唯意志论和自命无证时期的痛快。现代人为什么是思想拘谨的,就是服从客观化认证的结果。客观化的凸显导致人性以现实为据。所以现代人很难是圣人,是呼风唤雨的英雄,很难是神秘人物。因为现代科学技术的促使,现代人被推向客观化阶段。所以现代再难以建立人的神坛,难以建立自命无证的价值,难以建立神秘性,迷信也会淡化。传统是人类早期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散漫无际,自命无证,现代人寻求的传统文化本质是为听取古人自命无证的充满想象力的言辞以疏解内心的拘谨,压抑。就像大人听孩子的话语,看孩子的儿戏以疏解自我的压力一样,难道是要和孩子一起变成幼稚人?回顾传统
的价值,就是回顾人类早期的自命无证想象力。但是现实还是要面对现代化,面对自我与现实的关系。面对现代人的衣食住行的现实,而非回到古人的田园时代。
传统作为思想的参照,正可以使现代人回顾思想史,建立自己的思想,非为传统而传统,而是借传统而直达现代。才认识论而言,古人认识自身和客观世界比现代人更多错误,以为原始时期,封建社会时期,认识只能是由浅入深的,由自命无证到客观认证,客观化不断增强。这应该是合理的。但是一种认识却是,周朝达到了文明的颠覆,人文依据必须以此为据。就此传统在那个节点再无更新。这种现象被不断巩固成为固化文明。既不需要域外的,也抵御内部的文明。这就是画地为牢。现代性是不断递进,瓦解,深化,解构,解剖,不断认识存在的本质,不断自我认识,认识自我在世界的位置的真实性,所以现代性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的时代,虽然被称是不诚信的时代,但是个体人却及早地回到客观化认证,自我在世界的真实关系之中。不是未老先衰,而是自我认识中客观化包含了微不足道的自我。小写的人,大写的世界。这却是事实。传统文化则相反,大写的自我,小写的天下。古人所谓的天下,绝不是全球化,宇宙,而是局限性的地域。因为古人一直认为蛮夷就是域外之人,现代看来,地球不过是星空中微不足道的星体。古人则说,天大,地大,所以古典时期的大,不是大。现代认识地小,天也小。
不带道德的谴责,古人说的是局限性的诚信,而说了“大谎言”,大的不是大,史前的故事也无法证实。所以是大谎言小诚信。现代也是恰恰相反,现代是”小谎言”,大诚信。因为科学技术的普及,现代人在大的宇宙观,人生观方面回到真实。在现实生活中有琐碎的谎言。
古代是“大谎言”“小诚信”,现代是“小谎言”,“大诚信”——在宇宙观,人生观方面的客观化。古人说地球是方
的,这是大谎言。古人对朋友是诚信的,这就是大谎言,小诚信。现代人可能欺骗朋友,但是无法否认地球是圆的。这就是小谎言,大诚信。所以指责现代人诚信不足,仅仅是社会生活的细节方面,而非指世界观宇宙观。古人说的宿命论是大谎言,现代人说,人的命运是个人与社会关系变化形成的,这是真的。学习传统,避免再度陷入大谎言,把现代正确的科学认识论变成古代错误的宇宙观。儒家的为天地立心之类,类似于未成年的孩子言辞,等到其年岁大了,就感到前言假大空。成年之后不过是做具体的工作,过着平凡的生活——这是事实,也是现实。古人似乎不满足这样微不足道的生活。因为在大谎言时代,宇宙观的错误,导致人生观也是欠准确的。地球不是方的,四方的说法也是宇宙观错误造成的。
古人认为的个体生命与星空中的星宿有关,这样也是大谎言。个人的主体性迷失在错误的宇宙观之中。所以迷信就是古人最大的大谎言。
古人的宇宙观是错误的,因为没有科学技术知识的支撑,人文方面自命无证,自己想怎么认识,就怎么认识,比如天子皇帝,就是天之子,这是大谎言。自欺欺人几千年。现代人认识天就是空气空间,人的命运是自我与社会关系变化造成的。这是大诚信。人类是不是有一种返古心理,回顾幼年而缓释成年时期的枯燥和压力,这种惯性也是生命的真实现象。但是成年人无论如何都是沿着生老病死之路继进的,这也是不可逆的。现代性也是不可逆的。无法真正回到古典时期自命无证的虚假自由,只能生活在现代科学技术创造的真实自由之中。这也是现实,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