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南诗社成立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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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2020年6月8日《中老年时报》岁月版,署名:侯福志
城南诗社成立于1921年初夏,是民国时期津门最具影响力的文学社团。迄今为止,有关城南诗社创立情况,仍存在一些错误说法。近日,笔者做了一些钩沉工作,基本上可以还原历史真相。
据吴子通发表在1939年11月23日《新天津画报》上的《天津城南诗社源流》一文载,城南诗社创始于民国十年辛酉孟夏(农历四月),由严范孙、王仁安、赵幼梅、冯俊甫、李琴湘、严台孙、吴子通等7人所发起。
关于成立过程,吴氏在文章中作了记述。起初,在城南诗社成立之前,严范孙曾联合林墨青等津门耆老在1921年春天创办了“存社”,存社每月拟题征诗,并备有奖品。第一期征诗的题目为“水仙花”及“费宫人故里”,要求提交古、近体诗各一首为完卷。征诗工作结束后,吴子通的诗作位列榜首,这引起了严范孙的注意。当严范孙得知吴子通乃其介弟严台孙相为北宁铁路局的同事之后,乃于3月25日在严范孙之“蟫香馆”设宴款待。同时参加宴请的尚有冯俊甫、王仁安、赵幼梅、李琴湘、刘竺生、赵生甫、林墨青、严台孙等。吴子通当以诗致谢,在座者亦皆有和作。其中王仁安和诗中有“却恨相逢已太迟”之句,表达了诗友间相见恨晚的一种情绪。
一个星期之后的4月1日,赵幼梅、王仁安、李琴湘、冯俊甫四公,又假蟫香馆宴请吴子通。吴子通当场又以诗致谢,但因一时疏忽,竟“而忘寄琴湘一人”,这种“忘寄”实属疏忽。但严范孙却笑对吴子通言:“当罚”。吴子通则报以一笑,点头称是。
不久之后,吴子通践诺前言,在位于南市的“江南第一楼”回请诸公。继这3次雅集之后,诸友人亦轮流做东,“诗酒流连,几无虚日”。严范孙觉得“每人做东,颇觉糜费,不如改为公醵(即今言之AA制),仍于每星期一集,乃假江南第一楼为会址,此诗社取名‘城南’之缘(原)因也。”
关于“城南”之得名,以前人们多以为该诗社经常在城南八里台一带雅集,故有“城南”一说。而吴子通作为当事人,确认“城南诗社”所言之“南”乃为“南市”及“江南第一楼”之“南”。南市虽亦在城南,但与八里台之“城南”并非是一码事。这是目前为止,有关城南诗社得名最具权威的解释了。另据杨轶伦于1943年8月23日发表的《沽上吟坛鸟瞰》一文(载于《新天津画报》),“后以社员渐多,乃改在南市饭庄内雅集,故名曰‘城南诗社’云。” 杨轶伦的说法,也佐证的“城南”之南乃指南市之“南”而非八里台之“南”。
按照约定,城南诗社成立之初,每周雅集一次,后改为每半月一次,再后来改为一个月一次。每次雅集均设题征诗和诗钟,由参加者于下次雅集时交卷。待下次雅集时,所有诗作、诗钟均黏于墙壁,供大家交流传看。宴会结束后再由严台孙带回省立第一图书馆(严氏时任馆长),交由一位杨姓馆员用誊写版油印后分送同人。1925年,由王仁安负责编辑的《城南诗社集》,经由严范孙出资赞助刊印。除每月例会之外,每逢春秋佳日,亦会有雅集,如重阳节之八里台赏荷花,中秋佳日之举办消寒诗会等。到1939年时止,城南诗社累计吸收社友80余人。
1929年春,严范孙逝世,社务初由赵幼梅主持,继而因其体弱多病,改由管洛声主持,每次活动多于其个人的“新农园”(位于今吴家窑大街)举行。1938年冬,管洛声去世,社务仍由赵幼梅主持。另据1940年3月25日出版的《新天津画报》刊载的《城南诗社本年第一集》一文,1939年秋,赵幼梅去世,社友公推章一山为社长。值得注意的是,“吴子通先生则于严、管、赵三老主持时,均为赞助一切,自管、赵先后谢世,今岁重行邀集,推章一山先生为领袖,而一应洽办之事,仍烦吴子通独任其劳。”吴子通虽不是社长,但有“赞助一切”之功。章一山之后,社长继由王伯龙接任。20世纪40年代初,在王伯龙主持下,城南诗社一度中兴,但由于受到日本侵略者摧残及三年内战的影响,此种繁荣情况仅为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