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各庄的故事(游戏)之二十五:打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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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2018年1月2日《天津日报.武清资讯》,署名:侯福志
小时候,我家老宅有一棵枣树,每年的秋天都会收获好多甜枣。在生活条件艰苦的岁月,这棵枣树无疑给我的童年增添了很多乐趣。
那时候,树上长了很多的毛毛虫,学名叫什么不知道,老家称作“八角子”,这种虫子很厉害,只要落在身上皮肤就会又红又痛,所以打枣一定不能跑到树下,否则十有八九会受到攻击。我七八岁时,经常去树下玩,或者去捡拾地上的红枣。不小心会有八角子落在后脖领,那个痛啊就别提了。枣树有丰年和歉年之说,若是今年收成好,明年收成十有八九会差很多。我们家的枣树曾经辉煌过,后来一年年颓废下去,甚至到了秋天只有几个枣。
前院有个叫侯志英的,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技术,他把我家枣树干的树皮割下来窄窄一圈,露出里面的树心,他说这是果树的手术疗法。当年产量果然大增,到了秋天果实累累,绿中透红,十分艳丽。我到十几岁时,爷爷帮我做了一个钩子,绑在高粱秆上,经常用它来钩枣吃。
村里还有好多家有枣树,到了收获季节,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就开始偷偷地“做好事”,帮人家打,帮人家吃。我那时对村里的枣树了如指掌,经常趁着到坑里洗澡顺手牵羊。南街的郝老大爷,还有三队的刘云辉家,都有枣树。郝老大爷一家每天中午睡觉,他家的枣树在西墙边,树枝和树冠大部分长在了墙外头,而墙外头都是向日葵。这给我们打枣提供了方便而隐蔽的条件。我们经常用原始的方法,即用土块、砖头冲,因为动静大,或者土块落到人家院里,会把他家人惊醒,当听到院里有人咳嗽声或者说话声,我们会吓得狼狈逃窜。刘金辉家有一棵大枣树,在他家的西房山靠近北墙头的地方。墙外就是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平常老有人站在房旮旯上用杆子打枣。我和小伙伴则喜欢用钩子钩枣。因为钩枣动静小,主人不容易察觉,但因为离树太近,偶尔会被“八角子”螫痛皮肤。还有几处枣树比较诱人,一个是二队街里大井边的老袁家,再一个是东街王斜子家(小孩语)。我们没少祸害人家的好东西。
东街翟大娘家有几棵枣树,她家东侧是矮矮的篱笆墙,墙外是胡同。枣树冠几乎都露在胡同口,好多枣就垂在寨篱上,几乎伸手可得。我们这些孩子都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经常趁人家睡午觉的时候,祸害人家枣树。有一次,我们到村东窑地洗完澡,顺路从她家门口经过,见院里没人,就用砖头使劲冲枣,每个人裤衩的口袋里塞得满满。翟大娘家有个儿子叫焕晨,发现我们祸害枣树,拼命追赶我们,我们看到他追过来立即逃之夭夭。可是,我的背心却忘在他家的篱笆上了,只得悄悄回到他家门口去寻找,结果啥都没有。待我准备找焕晨要回来时,他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但就是不承认拿走了我的背心。僵持之下,翟大娘从屋里出来,她看到是我,二话不说,马上叫焕晨把背心还给了我,还特意从家里抓了一大把枣塞给我,这让别的小伙伴十分羡慕。原来,翟大娘老家是山东人,1949年后,由家乡逃荒落户在李各庄村。因为是孤门独户,再加上家里有个傻儿子,所以总有人欺负她家。我父亲是村干部,在处理纠纷时总是向着翟大娘,对那些喜欢欺生的村民经常批评教育,所以翟大娘心存感激,对我们家人特别好,经常给我们家送好吃的,还想认我三姐为干女儿。只可惜,三姐嫌她说话太侉,并没答应她的要求。我和她的二儿子老逮是同学,老逮也特别实诚。记得上三年级时,我逗他说我会英语,他很惊讶和羡慕,要求我一定要教他学习单词。我哪里会什么英语呀,为了欺骗他,就把一些词语的汉语拼音由小写换成了大写,并编造了英文的词意。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学得认真而津津有味,可是不久就被他发现了。从此我们一见面就傻傻地笑,我笑他傻,他笑我骗。1983年参加高考,号称三年级就懂英文的我英语才考了34分。(2018年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