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十一月                             潘碧秀

    一生居几城？疲累时且归故乡，如闲歇在岸的鸟沐一身阳光，尽情欢唱。
    透过阳光的手掌是散着清香的橙色，遐想轻缚在上。
    乍没电的日子，阳光葱茏，是奢侈的周末。
    独上高楼，躺椅、一盘切对半的猕猴桃（山乡的产物）、茶，尽享着远离忙碌之外的寂寞。
    阳光和暖地披在身上，纷入帘的的鸟儿是各式的斑斓：普通狂、叉尾太阳鸟、长尾雉…… 声音有如长哨，脆脆的；悠扬且婉转着的……
    欧阳永叔《啼鸟》十八韵：君今日郡日无事，静听鸟语如交争。
    一段邂逅在碧空之下，仿着鸟鸣，倏忽而过的鸟儿停歇在邻舍的枝上——侧耳倾听。想起古时懂鸟语的公冶长，如若略懂，该何其幸。
    林业单位的班曾上了七载，兼职记者的班亦上了七载，之后走上漫漫生意的场。时光何其渺渺，略回首，竟发现所有的曾经是遥远，只余淡淡的痕——却挥抹不去。
    八层露台的橘子已挂满树，有一只已飘飞至邻居七层露台上，闲然躺着，亦是一种风趣。邻舍植百合、桃子……我这边是石榴、橘子、玫瑰……斜对面邻舍的露台则犹如植物园般，皆是高大且极繁盛的树，于是鸟儿群起群落，歇在枝头，闲闲地望。
    原来最奢侈的，不在衣裳、配饰上，却是与自然的相拥中。斜倚在躺椅上，左手边是青青山峦、湛蓝的天就在头顶上、鸟鸣点点滑进耳，阳光是和煦地灿烂……
    无人惊你闲憩。
    依偎在阳光里恬然地浅睡——所有的喧哗已止于眉睫前：数字远去、文章远去，笔闲歇去。
    悠游过诸多的城，原来故乡小县城的风情亦不在大城市之下——最近自然的惟在这里。
    去年此时，居杭城。十一月的记忆却已浅淡，伤了的往事原来可以削减对一座城的流连。
    梧桐黄叶飘飘，想，一座城的边缘已是丰收在望的景象。
    ——淡淡时光的赞歌，是花五分钟记一日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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