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文字
潘碧秀
“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香,谈笑看吴钩。七雄绕绕乱春秋。见成名无数,图形无数,更有那逃名无数。刹时新月下长川,江湖桑田变古路。讶求鱼缘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新声曲度。”《水浒》的开篇词喜欢至熟于口。
一个朝代最有名的一部书?数个朝代最有名的一部书?
走在花家垛上施耐庵的故里,这四围拥水、芦苇丛生的居所,令人禁不住想起梁山水蓼儿洼。
有人一生仅只著一书,却独秀于世,如《水浒》。这惊天地的快文,令人不禁拍栏。
此生最爱是“独自乐的场”,文字里极洒脱地编排着曲折、肆意地描摹……世间有一种喜欢是酣畅淋漓地在纸页上飞舞,写意不完美世界里的完美。心有一介梦,梦里有泥巴捏筑的鸟巢、轻点水面的枝柯、拂日、流云……泛泛的思绪游荡在世俗的边缘,写数不尽文字的幻梦留给世人。
“大抵人生土一丘”生为一份喜好极坚韧地游走着;靠近一份喜欢,用心着,不知疲累地续写着一章节一章节的梦幻。
写在水边的文字,那108好汉,那水泊梁山……
世间有许多的偶然,世间有一种相知难能可贵,为避战乱无处容身处,好友顾狄的欣然邀约成就了《水浒》。施耐庵遇见顾狄,如只倦了的鸟闲歇在一片水域,诗情地编织着幻梦。只是梦成后,鸟儿却找不到栖宿的枝条,黯然神伤。
也许《水浒》在一个朝代云层下的姿态应是隐匿,如施耐庵隐于海滨,作一条不识人间烟火的鱼、个性的鱼,不闻世事,作闲然的逍遥者。也许得以选择继续隐匿的施耐庵会再出更惊世的文字,可是人世间没有也许。
生的蹇运如一把剪,断了施耐庵的前程、后路,这《水浒》成了他一生仅有的魅和经典。
文字的天空有多宽?诗者的文字以寸论断,巨著者以尺来衡量。
文字从一片水域开始,奇迹从水边的文字里溅起阵阵的浪。
一寸阳关光铺展在一片水域,曼妙生花,文者的眼里尽是灿烂鱼儿满滩;一寸眸光之后谁也测不到阴霾风云的迅变。
《水浒》的出世,面前横着一道宽宽的坎,仅凭着一个人的信念迈不过去。这梦幻里的文字终没成视觉里的经典,在一个年代的云层下。
一个人的等待,艰而涩。
想起从前,想起闲者聊聊,漫漫书卷侃侃谈,相执手,无与纷争的日子。
从前的日子不再有,即便是避乱前一份忙碌时偶偷闲换得的美好时光。
没有掌声和阳光的《水浒》之后的故事,是一介孤者的酸楚和刘伯温的奋力相救,流过泪的眼不再流泪,为自己静候着一份生最后的残存。只是所有的一切最美的希翼都没能挨到最后。
水边的感怀如凋零叶,谁觅得一世的文字在水边,识别这旷世文字的妙而倍感珍惜。
是芦苇蔓蔓丛生的季,文者守候着一片水域,望不到岸;后人看到了落花时节的凄美和希望。
世间是非相伴,哪一截“是”是非,哪一截“非”是是,时间是唯一的判衡。
《水浒》的春天在一个朝代之后来临,这水边的文字汤汤来,引人垂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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