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吉之死
肱骨之臣崔珪,貌俊身威,诗文剑击皆有过人。孟氏公子之争,珪虽是三公子岳翁,却称二公子善。终一日,小人进谗,使孟吉借以问罪,遂下狱。珪心为忠,不屑反复,逢迎。 吴敬诩见崔珪此番举作,必不能保,暗自惋惜。
“听得,孟吉又召你进府叙话了?”小狐狸敬智蹙眉,忧心道。
“只是,让我抚琴而已。”吴敬诩用软布擦了擦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果子,就向外面的大院走去。
“哦!”敬智也伸手拿了小果,跟在吴敬诩身后。
两人来到空旷的大院子里,躺倒在草地上。
“啊呜,孟吉这家伙,又发嫉疑之症了。……崔珪后天处死。唉~可惜啊,一代良才。”吴敬诩咬了一口果子,然后轻声说道。
“啊呜,他是不是也吓唬你来着。”小狐狸敬智也咬了一口果子,小声说。 “是啊,拿他俸禄,又不怎么干活。他自然是不满意的。”吴敬诩咀嚼好,吞下后,无奈的说。 “就算干活,他也不会满意。为臣下者,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真没意思。啊呸~”敬智说着,吐了一粒核籽出来。
“居上位者,也没意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多人惦记着,他能安生。呵呵~”吴敬诩笑道。
“那你喜欢现下这样,会一辈子这般?”敬智不认为吴敬诩会一直这么下去。 “现下的形势,我还能应付。等到要挨不住了,再走。”吴敬诩远望天空。 “你就这么一直忍着孟吉?”敬智挑眉道。
“好歹他供我吃喝,忍一忍,哄一哄,也是应该的。呵呵。但是,也不好老这样,让他辛苦的关照我。怎么说,也要让他多关心一下其它人嘛。”吴敬诩笑笑。
次日,崔珪行刑的前一天。有几个旧识,去见他最后一面。到了下午,有人来请吴敬诩,说是崔珪想听他弹琴。吴敬诩佯作为难,小狐狸敬智在边上劝他说,人之将死,最后的心愿,总不好推迟的。
牢中,不少人为崔珪不平,而吴敬诩和敬智都不吭声,众人皆视其怯懦。晚上,人陆续散去。吴敬诩跟小狐狸趁着没人,倚在牢门边,象是在抱怨,来这里非常惹麻烦似的,小声嘀咕了一会儿,然后也走了。
崔珪盯着吴敬诩和吴敬智离开的背影,眼眸变得很诡异。
行刑当日,孟吉前来观刑,崔珪背朝下,脸朝上,手脚大开,分别紧缚于四根木柱上。然后,地上的柴火点烧了,崔珪被施火刑。
孟吉等了良久,瞧崔珪面色从容,并无痛苦之色,忍不住上前一探。
崔珪见孟吉过来,启唇,阴阴地说:“丞相,背上都烧糊了,该翻一面了。” 众从闻之,皆大惊失色。
“哈哈~焚肉炸油,其香幽忧,肠脏浆汁,艳色浓郁,烹吾之心,燃尔之魄……哈哈……”崔珪狂笑不止,森森而言。
顿时,刑场上,众人逃散。
吴敬诩和小狐狸遮面伪惧,回到家中。
翌日,刑卒壮着胆子,收拾刑场,见尸灰中竟然躺着一团鲜红的异物。
不久,孟吉头风复发,突然去世。
被吃掉的黄欣(温泉山庄)
吴敬诩跟黄欣游历了一年,来到妩义州温泉乡,准备住上六个月,好好休整一番。吴敬诩和黄欣早就在此处,合建了一栋雅致的小山庄。吴敬诩出钱,出设计;黄欣出人,出劳力。 两人额盖柔巾,半身浸在温热的泉水里,双臂大展,躺在大片的‘麦饭石’圈卫上。 此时,庄里的小厮端了清酒过来。
吴敬诩小酌一口,仰头吟叙:“暖泉玉杯尝清酒,白雾石围洗风尘。舒情柔骨浴春意,巅峰侠友共暮年。”
黄欣手拿翡翠杯,看着吴敬诩昂首直颈,说话时,那颗小小的喉节骨在玉项间,上下浮动。 “咕咚。”黄欣猛喝一口,干了杯中的美酒,然后闭上了眼睛。
端酒的小厮见吴敬诩乌发披散,沉入水中,冰肤秀腕,皓齿粉舌,长睫明眸……不禁失神。 “倒酒~……嗯??倒酒!”吴敬诩舌尖在唇上一抹,收了嘴边的佳酿。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厮给酒杯满上,就提醒道,可唤了一声,身后仍没有反应,吴敬诩就转过头,见那小厮傻傻地蹲着一动不动,双眼呆滞。于是,提了嗓音,抬手拍拍那小厮的脸颊。
“啊?!哦!好,倒酒。”小厮终于回神了。
酒壶空了,小厮回去取酒。这小子咧着嘴,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摸着脸,觉得面孔上滑溜溜的。暗想:爷说他是修仙的,果然没错。连着爷跟他在一起,也是岁月无痕,还是这般的……嗯?不对,他真有四十吗?别是爷的托词,其实他是爷的那个人。嘿嘿。嗯?也不对,爷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嗜好!那公子诗才风流,不会是干这事的人。况且他起居无恙,身上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一定是君子之交!
一日,黄欣说,有江湖上的人来找他谈事。回来后,不知道是哪根劲不对了,看吴敬诩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吴敬诩心中一突,有意无意的一探,觉出味来。心想黄欣终于变异了。 于是乎,吴敬诩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极尽无聊,极是可耻的想法。
养精蓄锐,吃了不少补药,吴敬诩万事具备,只欠嘿嘿~
那日晚上,吴敬诩去了黄欣这几日消遣的地方。他眉毛一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扔了锭银子让人带路,找到了黄欣所在的雅间。
“大哥,你们快活,也不叫上我。”吴敬诩微笑着,翩翩步入。
“啊~……”黄欣张着嘴,冷汗立马从额角渗出。
“这位是,大哥的朋友吧。”吴敬诩转而看向黄欣边上的男子。
那男子二十多岁,相貌不错,眉眼精巧,身形高畅,乃易受易攻之上品。
“是啊,我跟黄大侠是挚交好友。请问公子是?”那男子瞧吴敬诩气度不凡,且笑意柔和,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是他的义弟。见大哥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就忍不住跟来瞧瞧。呵呵~原来我还以为是去找美娇娘呢,谁知,竟然是呵呵……”吴敬诩说得十分轻松,让人觉不出一点阴郁来,好象只是孩童间的游戏,当不得真。
坐在那男子腿上的弱稚小厮,开始见黄欣大骇之态,以为会出什么事。但见进来的这位公子,谦和斯文,语若柔风,一点都不让人害怕,反而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原来是黄大侠的义弟啊,我叫宋亦风,武林盟妩义分舵香主。你呢,公子怎么称呼。”那男子热情道。平时,宋亦风也没这么‘自来熟’,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可今天,一方面是吴敬诩看上去太无害,,另一方面是凭着他跟黄欣有兄弟之谊的关系。
“鄙人吴敬智。”吴敬诩冒充了小狐狸的名头。
“哦!在下知道公子的名头。今日得见,甚幸。……早就听说公子仍音绝先生的高足,琴技不凡,诗词华丽啊~……不知,宋某可否听公子抚琴一曲……”宋亦风一听,是著名雅士吴敬智,更是来劲,推开了那个服侍他的小厮,站起来,把吴敬诩拉到身边,请他就座,激动地说道起来。
“哎~抚琴之事,等来日,我们到山间竹林去熏香弄弦。今日嘛,还是让我开开眼界为好。”吴敬诩凤目顽皮,摇首不应。心中却想,你带着黄欣来这种地方,还自称是他的挚交好友,哼,抢我的朋友。我吴敬诩不捉弄你,就不错了,还想我给你弹琴,作梦去吧。
“也是啊,在这地方……哈哈,好好。开开眼界~”宋亦风瞧着吴敬诩的眼睛,觉得就象是深渊,脑子乱了一乱,幸好又清醒了,忙熟络的叫人再找个绝佳的小侍进来。
黄欣脸面上虽然恢复了平静,却心如擂鼓,非常不安。
吴敬诩装成没事人一样,问黄欣怎么不要小侍,宋亦风解释说,黄大侠死活不肯。吴敬诩闻之大笑,说这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酒楼喝酒。宋亦风也连连称是,说人都来了,还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只是逢场作戏,耍个鲜,寻个乐子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弄得连来三次,都是干坐着喝酒。吴敬诩在边上笑着随声附和。
黄欣本能的觉得有危险,很危险。可他一时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照说,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疯一回,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只是,来都来三回了,却依然对这里的小侍没什么感觉,但是,又奇怪的想来瞧瞧。
一柱香时间过去,吴敬诩早就跟宋亦风混成了狐朋狗友。他们竟然甩下了黄欣,各带了一个小侍,玩去了。
黄欣僵僵的坐在雅间里,听着隔壁宋亦风的声音和小侍的昵喃,他几次想跑到楼上,把吴敬诩带走,可又没有立场这么做。毕竟是我先来的,错得是我自己。他痛苦地跟自己说。
吴敬诩要的小侍,虽不是长得最好的,却是这里本事最出色的。他跟小侍进了春房,瞧着这小子,一件件脱了衣裳,媚魅之态,然后喊停,然后让小侍教授他,怎么做一个完美的小攻……
深夜,宋亦风跟小侍已经熟睡了。吴敬诩给小侍盖上被子,瞧那小侍眨着星星般的眸子。温柔的,让这孩子好好休息。怎么说,详细地言传,认真的演示,也是很辛苦的。
“爷~你还会来吗?”小侍说。
“嗯,我想,我不会再来了。”吴敬诩把一个圆形瓷盒放进内袋,然后掏出两锭金子,摆在小侍的枕边。
“为什么!是奴~太老了吗?”小侍的眼中冒出了泪花。
“不~其实是我老了,我的心已经承载不下你了。它已装满了。”吴敬诩说罢,弯腰吻了吻这个小侍的额头,然后又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枕边,叹了口气,转身,开门,离去。 小侍等吴敬诩走后,慢慢打开那张银票,眼睛一亮,轻轻折好银票,放入怀中,再瞧向那扇关闭的房门。
心想,虽然这位公子什么都没做,可以他的眼波,他的风采,让人沉醉。
来到山庄门前,下了马车,黄欣紧握着拳,一言不发。
“青枝弱柳不胜风,……啦啦~娇颜美姿又成影……”吴敬诩哼着自编的小曲,摇头晃脑穿过长廊。
没多久,吴敬诩拿了衣裳,去庄子里的温泉洗澡,黄欣没拿衣服,就这么一直跟在吴敬诩身后。
吴敬诩见黄欣既愤怒又矛盾。也不说他什么,只是吩咐人,热了酒,去给黄欣拿衣服。 两人在温泉里泡着。
“怎么,后悔了?没事儿,明天再去嘛。”吴敬诩不以为然的说。
“你明天还想去?”黄欣咬着牙问。
“我不会再去了,看他扭了半天,一下味儿都没有。……是不是,因为那里没有我喜欢的人。”吴敬诩缓缓地侧过脸,邪气的看着黄欣。
黄欣一下子怒气全消,只觉得脊梁发寒。不禁打了一个颤。
“你冷~”吴敬诩抬起手,要伸过去。
“别,别过来。”黄欣害怕地向边上挪去。
“怎么,你嫌弃我。”吴敬诩挑起嘴角,向黄欣靠过去。
“不~不是~敬诩,你醉了。”黄欣翻身就要爬上岸。
“你敢走。”吴敬诩厉声说。
黄欣爬了一半,停在那里,不敢上,也不敢下。
“给我下来。好好待着。”吴敬诩把黄欣弄下来,然后躺着,等酒来。
不久,小厮端来了清酒。吴敬诩喝了一口,赞了一句不错,又让他去弄些菜来。
吃吃喝喝,折腾了很长时候,小厮困极了,黄欣心神俱疲,只有吴敬诩目有金光,暗自兴奋不已。他穿着松松的绸袍,躺在温泉池边的竹榻上。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吴敬诩对小厮说。
小厮收拾了东西,去睡觉了。
又过了半晌,吴敬诩脱了袍子,下了池子,贴近了被泡得,被累得,被吓得,头昏脑涨的黄欣。
就从一个吻开始,中间有挣扎,有逃避。最后,黄欣终于在吴敬诩蛊惑下,沉沦。
“你是我的~黄欣~回答我~你是我的~”吴敬诩眯着凤目,轻抚着黄欣的背,幽幽地说。
“我是你的~啊!!”黄欣迷茫的,却含笑应着,突然身子一缩,轻呼一声。
“别怕~好~就这样~不疼了。黄欣~黄欣~不要离开我~回答我,你不会走,你是我的~”
“我不会走~我是你的~”
……
黄欣是练武之人,可以收指断木,但他不敢对吴敬诩动手,也不舍得离开。
吴敬诩神清气爽,食髓知味,采阳补阳,手段越来越好,可称得上极品年下攻。
庄里的那小厮,总觉得有古怪,可是他看吴敬诩的样子,又不象是有事。
嘿嘿,反正有人,身强体壮,吃苦耐伤,忍功很好,没有人会知道真相的。
……
两人游历,苍雪无人峰。山间,入眠。
梦中,一头大老虎,它背上窝着只蹭着毛的白狐。
老虎转过头,伸舌舔一了下狐狸的爪子。
清晨,梦醒,黄欣睁开眼,发现吴敬诩压在他背上,脑袋瓜一拱一拱的。黄欣半支起身,伸手在吴敬诩头上,轻轻抚了两下。
“我的,你是我的。”吴敬诩喃喃着,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紧绕着。
黄欣无奈地趴回到毛斗蓬上,没有多动。
“嗯~好~”吴敬诩哼哼着,在黄欣两块肩胛骨间的陷肉上抹嘴。
午间,山顶上,出现两个小点,一红一黑。
吴敬诩一身红色毛圈领的斗蓬,黄欣一席乌黑披风。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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