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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音乐声大得刺耳,坐在一边,朋友的朋友,一对情侣像雀鸟一样依偎在沙发上。互相的甜腻的眼神,推来推去的麦克风,即使不成调却甜起来的歌声。
这样一种恩爱的气氛突然就出来了。
好自然。
突然想起你正襟危坐在卡拉ok的沙发上,捏着麦克风认真地问我。你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周围音乐吵得炸了天,只有你的身边是静静的。像柔软的月亮,潮湿的安静。
(柒)
这部电影我们一起看过。即使是这样的记忆,也能刺得人像刚做木工活儿的小木匠,被木刺倒插了手指,放在嘴边啜,却又丢不下。
像电影主角那样深深地爱,果然是不对的事情。所有的感情像一浴缸的水,一直往你一个人身上倒,空了也不停歇。这样一幕故事讲完,便再也没有空余去再爱了。
走在深秋的夜里,周围男女缤纷,冷风像蛇从领口钻进去。手指伸出口袋握住伞,冷得发僵。冻僵了也愿意伸出来握住的,我笑起来,一团白雾。
冻僵了,也愿意义无反顾伸出来握住的,
是你的手指。
(捌)
古镇古巷走过好多遍。我总盼着下雨。我和你说,雨天的时候那些水打在青石板路,落在烧出蝙蝠纹样的屋瓦,要这样的声音,才好听。
你皱眉苦笑,我最讨厌下雨。
那便不下雨吧。我想这天气也听你的!
天气晴得很,晒得人不知道是冷还是疼。
街上人好多。只差了你一个。
想来好多年前,我从青石板上淋着雨,脱掉鞋子,跑得像个傻冒。你在哪里呢。
你大概在和暖的午后,望着天空。或者也许,和谁呢。
明明体温的记忆还能保存漫长的一年,可是你却不在了。
我看着窗外的雨,摸起伞,跑到古巷。好像时空变幻,仿佛能将你捏造成虚像。
满眼乱七八糟的雨,眼帘突然乱了一池,全碎了。
你不在,大约是你讨厌下雨的关系。
明天晴天,后天也是晴天。
你会来吗。
(玖)
香烟缭绕的,我站在大佛寺的庭院,看来往虔诚或顺遂的人。
佛祖保佑!可别让我想起你,总想起你。
忽然想起我不信佛,又如何让佛祖听我的告诉。香客那么多,也不知道这许愿,能不能拜托了别人去。
我愁眉苦脸,无处相商。
不该来佛寺的,我们一同去过的地方,再来,偏着给自己回忆。
可是若是这样说,我却连饭也不敢吃。总想着你低声揽过我说,我们自己在家的时候随便你吃,再外面,你可不许把筷子伸过界去。
我无赖地笑你,你这是在教儿子了!
我不敢回避回忆,只有乖乖地陷在你的僵局里。像掉进了蛛网的虫子。
一起来佛寺的事,我总是记得。你拽着我进了大殿,却不许愿,只是看看。
一切不许愿的拜佛都是耍流氓。我边想边笑。
双手合十,佛祖先生,请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笑起来,对我说,你明明不信佛,倒是要许愿的!
我许愿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你的手指伸过来,又细又白。轻轻抚过我的手心。
我看着你的笑,你定是又要嘲我假迷信。
我别过脸。
你却说,你也真蠢啊,每天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求佛祖和我在一起,不如来求我比较快?
我笑起来。眼泪忽的就起来了。像大风过了境。
(拾)
我却只会求佛祖,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胡话。
拿一根锁链去缠自己的发誓。却总是想你大约忘了这些。飞成自由的鸟。
天空蓝湛湛的,一丝云都没有。
佛祖先生!谢谢你。
你还能再保佑我一次吗?
把自由的鸟儿,锁在我的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