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普鲁斯特一生中的三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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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马塞尔·普鲁斯特作序的法国著名文学家兼评论家安德烈·莫罗亚说,“对于一九00年到一九五0年这一历史时期而言,没有比《追忆似水年华》更值得纪念的长篇小说杰作了”。这部作品的伟大之处在于,作者在七卷两百万字的鸿篇巨制中做了一件从未有人做过的事,他沿着纷繁复杂的回忆去寻找、去重建了那些被时间缓慢摧毁的过去的世界。
这是一个由他童年时代的家人、亲友,少年时代的同学、师长,青年时代开始进入的巴黎上流社会社交圈所组成的一个旧世界,这个旧世界只是十九世纪末法国的一个薄薄的剖面,但是普鲁斯特用他对人类精神的深刻的洞察力,用他对人类内部世界的前无古人的深度开掘,为旧时代建造了最后一座伟大的里程碑。
《追忆似水年华》在1913年至1927年间陆续发表的时候,批评家们一度认为这部作品缺乏总体构思,没有贯彻始终的中心情节,只有看似零乱繁复的回忆。但是,普鲁斯特自己却认为这部作品的唯一优点正在于它的结构。那些回忆的碎片隐藏着被时间销蚀的岁月,四处凋零散落,信手拈来,每一个碎片后面都有一个真实的世界在苏醒,它们在漫不经心的互相追逐中逐渐架起了一座回忆的大教堂,这座建筑物庞大而结实,简单而稳重。
普鲁斯特在人生的不同阶段爱上的三个女人是这座教堂最引入胜的彩色壁画。壁画上最初着笔的颜料洋溢着俗世的温暖和痛苦,这些温暖和痛苦被时间不断地打磨修补,当她们在回忆中一一重现时,所有的色调都散发出一种清冷悠远的芳香,那是眷恋的芳香。
童年时代,普鲁斯特常随父母来小镇贡布雷度假,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希尔贝特,正是他在贡布雷的邻居。普鲁斯特的父亲是一个严厉正统而富有的资产者,母亲趣味高雅但过度宠爱孩子。那个邻家小姑娘也是随父母来度假的,她的父亲极有钱也极风雅,母亲却是一个半上流社会半交际花的女人。当普鲁斯特在贡布雷的桃红色山楂花园里初见希尔贝特时,这个头发黄得发红、满脸雀斑、天性骄傲的小姑娘对他完全不屑一顾。
单相思是令人绝望的,但生活却总是一直向前。普鲁斯特和希尔贝特都在巴黎上中学。再次相遇的希尔贝特已经成了一个热衷于在香榭丽舍公园打球溜冰的红头发少女。
固执的普鲁斯特每天在香榭丽舍公园守候,终于碰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希尔贝特某个伙伴的缺席而幸运地成了这个红发少女的玩伴。但是他始终无法走进少女的内心,最后,他那近乎崇拜的爱慕和极度敏感的自尊使希尔贝特起了反感,少女时代的希尔贝特不愿承受也无法承受这逐渐沉重、令人不快的友谊,两人渐行渐远。多年以后,普鲁斯特才听人隐约提起,似乎那个铁石心肠的少女当年也有追慕的对象,也许在他备受折磨的时候,少女也正备受折磨。
对盖尔芒特公爵夫人的倾慕也许比希尔贝特还更早些,在亲眼见到这位夫人前,普鲁斯特已经爱上了她的姓氏。这个姓氏属于贡布雷的领主,它闪耀着中世纪桔黄色的神秘光辉,是贡布雷明媚而古老的阳光,是怀抱睡莲和大树的维福纳河,是河边宁静而庄重的古堡庄园,是远离市镇的市镇主人、远离人民的人民守护者。
当普鲁斯特第一次在贡布雷的教堂见到前来观礼的盖尔芒特夫人时,还是不免因夫人那俗气的红色脸颊而感到震惊。但是普鲁斯特毕竟是贡布雷、是法兰西古老文化的倾心爱慕者,他很快从夫人的脸上印证了教堂壁画上那些领主们的世袭特征,无论是身体或脸部的生理特征还是自神情举止中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都使得夫人焕发出了比以前更为迷人的光芒,和古老的彩色壁画相互辉映。
普鲁斯特和盖尔芒特夫人、希尔贝特的结缘都是因为贡布雷,那是他们共同的故乡,但是他们真正的生活却在巴黎。希尔贝特在巴黎接纳了普鲁斯特作为她少女时代的玩伴,随后又弃之如敝履。当普鲁斯特终于可以不为希尔贝特这几个字的发音而痛苦时,盖尔芒特夫人成了他的芳邻。他凭借自己的聪敏和才华在社交场上赢得了夫人的赞许,他对夫人的爱慕之心是如此热烈,却不再象希尔贝特时代那样容易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