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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馨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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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仅仅如此 155

(2009-09-01 11:3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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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搜索生命

上文道长:“十分钟后,我在三楼给你们开顶的房间,等你们。”

 

十分钟后。当我又一次镇定完自己走出房间,二楼的走廊寂静如同没有人息。连同我的开门,关门,也仿佛是无声影片之中的一个缓慢动作。走廊昏沉,有一点光亮隐射出来上楼的楼梯。

人呢?

在我现在的回忆里面,我已经分不清当时的感觉是我的心情,还是确凿的状况。反正,我如同行走在另一个世界,寂然无声地移动上了楼梯。

这让我戚戚:我还活着吗?是不是这十五天已经让我去到了另一个地方?不是很多电影里面描绘,有的人离开了世界,自己完全不知道,依然是平常一样的行走,做事,在平常的场景之中依旧的生活?

这个念头一闪,吓我一大跳!我大力踩踏一下脚步,瞬间,我听见了我上楼的“踏、踏”声,四处房间里面隐约的电视声音,洗澡用水的声音,轻轻说话嬉笑的声音,宛若逐渐拧开的音响,细弱、却奔放而来!

三楼楼梯顶端的温暖灯光,清晰地投射出我有点不安、与激动的身影。

我与这个世界依旧衔接在一起!我实践了十五天的未进食,依旧思维活跃,身轻如“烟”——然后呢?然后又会怎样?

从二楼,上到三楼,穿越小露台,进入另一端小小的走廊……总共没有40米、两分钟的路程,其漫长犹如穿越人生的未知阶段。期待,忐忑,猜测,幻象,略微的担忧,各种心思,心情,在这简短而又幽长的“途中”,盛会了一次。

三楼的露台依旧黑黢黢地,与它后面沉默肃立的山紧紧相靠。风在黑暗中温柔穿行。早秋的子夜微寒,凉爽渗透穿行其间,在每一寸、每一毫的空气里面,转告岁月如此流逝的痕迹。

在我推开露台之后、东边门扇的时候,十五天前穿越这扇门的情景,心情,历历在目。彼时的疑惑,内心的惊恐,担忧,还有同样疯狂的想象,都还萦绕在心头。十五天,尚未弹指一挥间,已经细若蚕丝,飘荡我平安到达“彼岸”。我认为我不可能做到,或者会经历生命的危险,已经在这“一瞬间”成为永久的,宝贵的,精彩的记忆。而之间的收获呢?当我手握凉丝丝的门把,推开此扇木门,我身体的轻盈,衣衫的淡薄,让我无处寻觅这十五天之中厚重的收益!

身体是怎样的一座无边无际的宝库啊!它收藏的东西,看不见,触不着,却随处可以翻取,显示于自己,告示与世人……

这一刻,有一种一闪而过的“喜出望外”让我的心小小雀跃了一下!我携带我宝贵的身体,进入了这间十五天之前道长为我们开顶的屋子。

胖子随即而至。

依旧像十五天前一样,道长在有灯光泄漏的里间。只一会儿,或许是好多会儿,道长开门出来。

与辟谷开顶的时候一样,道长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图,图上是与上次一样的文字和图形。图形表明的是身体的重要部位和器官,文字的连贯就是一种咒语。我们被告戒与开顶时一样的要牢记这些文字和它标明的部位。道长特别关照,它们的排列是有规律,秩序的,千万不能够混乱,颠倒。在封顶进行的时候,我们要与开顶的时候一样大声诵读这个文字的咒语,并用意识将部位、器官联系起来。

道长又回到那扇门里,房门紧闭的做他的准备。

我们默念、牢记着这张图文。在这个简短过程中,我发现我手脚逐渐冰凉。我有点紧张。我老觉得我会记错,会混乱这张图和它所标明的部位,秩序……这是怎样的一种逆反心理啊!良性意识呢?我满身心寻找良性意识……

子夜2300

与开顶的那天一样,胖子先进去了里屋。

片刻之后,我听见道长与胖子的咒语,如天边的滚雷,由远而近、由轻到重,由慢而快,轰轰隆隆响起。如此延续了若干分钟,之后,寂然无声息了,之后,胖子摸着自己的脑袋,喜洋洋地出来了。他几乎是惊喜地,仿佛从来没有料想到地:

“我头顶的小坑没了!真的封上了!”

我进入里屋。

一切都是和辟谷那天一样的过程。我再次紧张地感觉时间仿佛被放大了,原先紧密排列在一起、总是飞逝而过的一秒又一秒,仿佛被放大成了一个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每一秒钟都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限幽远的黑沉沉没有边际……我恍惚掉落在这些幽深里面!

神秘的咒语过程开始了。回忆过程,我只能这么描述:我像是灵魂飘离了体外,旁观着这个奇妙,神秘的瞬间!在自己似乎还没有察觉,就已经开始跟随道长一起大声在颂念咒语了。一遍又一遍,由轻到重,由慢到快,一直重力大声一直快如疾马奔腾雷声轰鸣……快到仿佛身体与意识失去联系、声音的知觉几乎飘失散去……

戛然而止。一切停止了,结束了。在极度的安静中我听见道长略微疲惫的声音:

“好了,你已经成功封顶了,你的第一次辟谷圆满结束。恭喜你!”

我看见了道长。这简短的几分钟,他瞬间消瘦了,苍白了许多……

道长:“现在你可以摸你的头顶了,感受一下。”

我伸手轻轻去摸我的头顶。真是不可思议,那个凹陷没有了,头顶又是平整如同有生以来……

手脚温暖起来。我的心里充满舒畅和宁静。我轻轻走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轻手轻脚,仿佛有什么易碎的东西围绕我身边——我内心充满喜悦!

小男和另外的几位仙友等在二楼的小茶座。茶桌上,两杯果汁、两杯蔬菜汁,泛着温暖而微弱的光泽,在午夜的宁静中安静地等待着我们。这个欢迎我回到尘世的仪式是如此的简洁,如此的朴素而神圣。

我伸手,将我们一起讨论了无数次的“第一餐”——我的一杯西红柿汁,一杯苹果汁放到我的眼前。

我已经嗅到它们在空气中荡漾着的馨香!我如同珍惜辟谷的“不食人间烟火”,同样珍惜着这与红尘重新的交接相融……

苹果汁缓缓润入口中。它仿佛是自己寻觅着、缓缓顺道而下……这久违了的人间滋味,口中的滋润,带来的是眼前一片温润的光明!

生命行进至今,从来没有尝到过如此甘美的果汁!

它像一串轻柔的乐符,跳跃着,可心地,由舌尖渗入心间!一切生的乐趣,人的希望,来自生命深处,宇宙自然的慰籍,自在的光明,生命的悠然,美丽……

窗外一声惊雷!旋即刺亮的闪电像一把巨大的利剑划破黑沉沉的夜空:瞬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我举杯震惊在电闪雷鸣之间!我不敢联想,难以想象,此刻,我,生命的衔接替换,天,地,雷震与闪电之间的种种关联,生命与宇宙的种种关联,不敢想象之间我们所未知的“真切存在”,以及与此同时也有可能的“望文生义”……我只是呆呆地看着这巨大的电闪雷鸣!

胖子与陪伴我们的仙友,小男,小洁,也都是目瞪口呆地仰望玻璃顶棚之外激烈、凌厉的闪电、此起彼伏地跳动在夜空。

雨珠子就像一袋袋的豆子,正被无穷无尽、不间歇地倾倒在玻璃顶子上。在我们的身体回归烟火尘世,在这奇妙的时刻,午夜的自然景象神秘奇异得惊撼人心!

如果是电影,此刻能够看见我仰望夜空电闪雷鸣的双目之中,也有十五天的分分秒秒历历再现,在耀眼的电闪之间同样炫目地飘闪而过……我居然依靠道长打开头顶的“天门”,像一棵植物一般,吸取雨露精华地度过了十五天。生命的阴阳交错,人与宇宙的紧密关系,我们身体本在的阳性系统,阴性系统,古老的道文化揭示的天、地、人,阴阳五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知道我的未来将与之前会有什么样的显然不同,但是,此刻开始的我,从一杯果汁重新开始的生命展现,一定与之前的那个我,完全不是那么一样了。天地雷电为示、为证,十五天的辟谷为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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