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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中国平遥古城日升昌小吃《圣经》 |
2011年10月31日
礼拜一
阴
平遥古城的清晨很安静,因为城里几乎没有机动车。偶尔看见一辆摩托车开过,速度也不会快,因为骑车人得不住的跟街上的人打招呼。古城里不比以外的世界,这里的大家多世居,院墙相邻,院门相对,且街巷串连互通,等于满城皆熟面孔,敢不打招呼!
平遥古城清晨的空气里有一种老味道,——燃蜂窝煤炉的味道。好多好多年前,大半个中国的清晨应该都是这种味道,各家燃起蜂窝煤炉来煮早餐,吃了好踩着单车去上班。之后的这许多年日子有了变化,城市里就才渐渐少了这种味道。但此刻的平遥古城里却还有……感觉若不是有那么许多的外地人来,兴起所谓‘旅游产业’,这味道可能还会更浓些。
平遥古城的清晨能看到一种‘老样子’,就是等那些骑单车上班的人少了之后,街上会多起些无所事事的闲人,其中当然是中老年人居多,却也不乏一些后生和小媳妇。这些人还如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样,或漫无目地在街上闲逛着,或直接就在哪儿那么站着,男人们多抽着烟,女人们则多磕着瓜子;而那些穿着已经洗得有些变色了的衣裳的老人们,却已经在某个墙根下圪蹴(蹲)着,专等太阳再升起些后,就要正式的开始晒太阳了。
所以,平遥古城的清晨,说特接地气,同意;说恍若隔世,同意;说这就是她本该有的样子……这可能就得看古城居民的意思了。但要问说,这么许多年了,古城居民的生活怎么还这样?——听说是因为这一带没有煤矿。








古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是南大街和东、西大街交接的那一带。其间的名堂很多,除街道两旁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种店铺外,那座谁也说不清楚建来何用的‘市楼’,也在那里(资料上说:建年不详,为古城中心的标志性建筑,可能大概也许,是从前的市政管理人员居高俯察市商动态的地方);再就是,古城通票上的一众卖点也都扎堆儿于此,比如永庆祥报纸陈列馆,同庆公镖局博物馆,协同庆钱庄博物馆等等。当然,日升昌票号更要在其中……昨天去过了它创始人的故居,今天来参观其创始成果该是必须的。
古城的东、西大街,东起下东门(新翰门),西至下西门(凤仪门),其间与古城中轴的南大街相交。晚清时的这一片,曾林立着全国半数以上的金融机构,被誉为‘大清金融第一街’,后更有人说它是曾经‘中国的华尔街’。而所有这一切名誉的最起先,即晚清时西大街上开张了中国的第一家票号
· 日升昌。




实话说,若让雷老爷子今天再看一眼日升昌,怕老人家得吐血后再死一次……当年兴建日升昌时,为加固墙体,也为采得‘铜墙铁壁’的好意头,财东不惜让工匠用铜钱填塞墙缝,以示就是不差钱。而眼下的日升昌,看那大门处的各种斑驳与破败,该就怎么都没法儿把它在跟‘有钱’联系上了。
当然,一些遗迹尚存,比如门楣上蒙尘的那些精美木雕,比如那些敦厚的实木排门,又比如檐下枋上那些依稀可辨的繁复彩绘,等等。却是现状统都与门上的那块‘日升昌记’招牌,格格不入。
日升昌票号,坐南朝北,三进院。一进院内,东、西两厢各具柜房两间,或做柜台、或做账房;二进院内,东、西两厢各具客房三间,正面‘过道厅’为楼,楼上储物,楼下三间用以业务洽谈,一旁又有偏房三间,为伙计住处;穿厅、走过道至三进院,布局与二进院相当;最后面是大伙计和贵宾的下处,有南向正厅五间,东、西厢各三间;而院西侧又有马厩、马夫房,以及可走马车的廊道,说是为方便运输银两、且迎送秘密客户。





票号经营最要求伙计的,就是嘴严!即客户在柜上办理的业务,除经手人外,再任何人不得过问,甚至不得看见,不得听见。所以,在这里工作,不该出现的时候或地方,一定不可以出现;不该打听的事情,也一句都不可以多嘴,否则分分钟饭碗不保。
客户从经手人那里最终得到的,仅是‘半张’汇票……当面填好的汇票会被从中间一撕为二,由票号和客户分持。票号持有的一半汇票,会马上通过政府的邮政部门,寄往客户指定提现地的票号分号。汇票送达后,客户或任一持票人,即可以持另一半汇票前往提现。
无论客户汇兑银两多少,票号都必须谨慎对待,期间不管枰银验银、还是提档对票,都要一丝不苟的遵制走程序,而这是颇要花些时间的。因此,票号就须得给客户提供下休息等待的地方,并给予殷勤的招待。但令日升昌的客户们想不到的是,他们休息的那个房间,其实正就是票号地下银库的地道口。而小伙计不断进进出出的殷勤伺候,实际是为要故意打岔客户,不让他们有发现秘密的观察和判断机会。——以‘最不能保密’的保密着。那掌柜雷履泰可是凡人?




票号里除掌柜、二掌柜外,还设有经理、协理、柜上、管账、跑街(业务员)等等的职务。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使票号业务的运作可以有条不紊。
这其间有一个被称为‘信房’的部门,其中由一名‘文牍’主持工作,以下设几名录信员。部门的主要工作,是处理票号对内、对外的往来书信。比如,大掌柜对内部的某分号有想法,就会让伙计请文牍到房里去口述大意,后由文牍回去整理书写成文,再拿与大掌柜复议,定稿;后再交由录信员誊写,并用印标记,之后即可发出。
这项工作是非常要紧的,因为文牍须既得熟悉票号各部的运作流程,又要能深刻领会大掌柜的工作指向和意图,还要能条理清晰、言辞简明的流畅用笔,等等。所以,该工作对文牍的职能要求就非常的严苛了,说是须得‘举人’级别的人物方可担任(等同于高级公务员下海)。
——感觉最难的部分是听大掌柜口述的时候,因为当时的大掌柜脑子必然在飞转,而人的言语是永远追不上活跃的大脑思维的,
所以他说出的话,必然往往就会如是在东拉西扯 ……而文牍,却就要从这些东拉西扯里,快速领会、并记忆其精意,以便之后能精准成文。
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可见大家都在抄,但有人就能抄成著作,而有人则就会抄的身败名裂。究其原因,就是没有把原文精神吃透、悟透嘛,只搞些浮皮潦草的东西当然唬不了人了。由此可见,到底还是得下工夫钻研一下……做个好文案,不易的。





可这样一来,文牍对票号内外运作的一切内幕,就了如指掌了。为防范未然,票号就得在制度上做出反应,即只许以了文牍高俸,而不会许参与票号的经营和分红(这应该就等同于从前所说的‘格林斯潘不能拥有股票’,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这是个什么概念?票号当时的规矩是,伙计服务财东十年后,即可得一、二厘的‘身股’,从此开始享受票号的利润分红。就是说,只要票号在,伙计也还活着,分红就可以一直领下去(也有票号至伙计死后,家人仍可以领分红七年)。所以,业内当时的说法是‘薪金百两是外人,身股一厘自己人’。这个区别还是很值得在乎一下的。
那么文牍的年俸又是多少呢?——白银200两。什么概念?在那个时代的中国,大多数人穷尽一生,手里可能都没有掂过20两银子。
日升昌票号的后厅,是逢年过节设摆宴席的地方,每年年底清过大账后,票号各分号掌柜会被召集于此聚餐。届时,
他们在过去一年当中的经营业绩,已然由总号管帐统计后公布出来了。其中业绩好的自然会得意洋洋,而业绩不好的,自然就会有些灰头土脸。但更糟糕的是,宴席至尾声时总会安排上一道红烧鲤鱼,而那该死的鱼头对着谁,谁过后就得卷铺盖卷走人。








参观了日升昌,那附近的同庆公镖局、协同庆钱庄等等,就也顺便一览了。后就感觉味道都差不多,都是几进的院落,前店后宅;其间布局也都相似,或左右对称,或前低后高,规规矩矩的;又一切建筑统都灰砖瓦、木结构,且自屋顶至檐下、至梁枋、至门窗等等,尽都有或石制、或木作、或砖艺的精美装饰……总之,就是处处透着曾经的不差钱。
但绕过这片不差钱,往前后左右的那些背街巷里去看,情形就彻底两样了……那些杂乱颓荒的院落、破败的墙垣、残朽的门窗等等,处处都透着‘这可怎么办’的惨样。而住户们却表示:不是我们不想动作,是上面不让动,说是要等有了统一的改造方案后再说,可这就已经都等了好几年了……所以有人不再想操这个心,就把房子或租或卖后搬到古城以外去住了。








在平遥古城的城里城外、城上城下各种瞎转悠的同时,也对付一下街上那些名字怪怪的小吃,什么碗脱、栲栳栳、拨烂子等等。
碗脱是用荞麦粉做的,做法应该跟西北人做酿皮差不多。不同是,酿皮用盘子蒸出来的是‘皮’,而腕托用碗蒸出来的是‘块’。说是平遥人既拿它当点心,也拿它做配菜。吃了一份凉拌的……该是吃荞麦少吧,感觉还是西北的酿皮要比较好吃些。
栲栳栳,栲,是植物的泛称;栲栳,是指用竹篾或柳条编成的盛物器具,比如蒸笼。所以,‘栲栳栳’说的不是食物,而是盛食物的那个小蒸笼。小蒸笼里盛着一种五公分高、大拇指粗细的莜面环,面环吃的时候,要蘸陈醋和油辣椒混合的蘸水。因为栲栳栳本身没味,所以点什么蘸水吃着就是什么味。却是莜麦有嚼劲,很有一点点费牙。



拨烂子比较有意思,猜发明了它的人该非但不勤快、还很是嘴馋。所谓拨烂子,就是把土豆丝用面粉裹一道,然后上笼屉蒸个十来分钟,蒸熟后点着蘸水就可以吃了。
但这种吃法明摆是仅能果腹,却全不能香口。那就会有大聪明给改良一下,前面不变……但蒸熟后要先晾凉,并期间要用筷子一一拨散(面粉蒸过后会粘在一起);之后热锅烧油,或加蛋、加肉丝给再炒一遍,这样绝对就好吃了。
平遥街头还有一种叫‘香草肉’的小吃,味道一般般,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却是稀罕它那个用玉米皮制作的小香草袋,看着确实乡土。香草肉可以是任何什么肉,制成的肉馅用油豆皮包裹,之后放入小香草袋里蒸熟即可。
只是不知道它那香草袋的保‘香’期是多久,反正吃到其中一个有腥味,但还算能接受。
其实每个地方都会有些这种,名字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小吃。去之前也都会先从网上了解一下,但结果却往往是因为评论的毁誉参半,反而愈发就不得要领了。因此,还是就得自己去一一尝过。但好在已然非常清晰的知道,并不是每样所谓的美食就都能够合适全人类,所以也就学会了遇凡事淡定。虽然好奇心依旧旺盛……





《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趁有指望,管教你的儿子,你的心不可任他死亡。
这是父母的责任。若不及时管教、驱除其愚昧,孩子可能就会积习难改,最终被罪恶辖制,只得任由堕落(任他死亡)了。
趁有指望,就是要尽早、要及时。一旦时过境迁,原本的错误就会被自我合理化,那以后就非但不肯认罪,反而还会感觉委屈了。到那个时候再说管教,该就成了一种惩罚,而不再是造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