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走遍中国----北京--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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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中国北京天通苑牛街《圣经》 |


跟暖暖从孤儿院回到天通苑后,一起找地方吃午饭。正吃着,突然收到喵喵发来的信息,问此刻怎么个情况了?并说她正准备扫地迎宾,让过她那边去晚上一起吃个饭。去了……
喵喵住在西城区的牛街(其实这里一年前还属于宣武区{2010年前}),从天通苑过去得地铁五号线转一号线、再转四号线这么倒两趟车,完了还得步行一截路……单程起码得一个小时。
上到牛街某高层公寓的十六楼,叩开门,喵喵那矿标展厅般的闺宅,就呈现在了眼前,——高矮不等的几个展柜里,满都是她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矿石标本。(这个之前好像有提到过,喵喵是国内这个领域的一大家,一些省、市级的地方博物馆,都有从她这里采办过东西)
寒暄中问喵喵:这个位置的房租应该不便宜吧?她报了公寓租金,然后说:不离谱对不对,可见是大部分人走进了误区,以为会很贵……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需要长时间的用心找房;二是要主动放弃些权益,比如你成天价要煎炒烹炸、或一大家子人总吵吵嚷嚷,那就算了;但像我这样光杆儿一个,电饭煲煮根玉米、或下几根挂面就能一顿饭的,就完全没有问题。
和喵喵神聊了一下午,之后一起出去吃饭。期间突然收到暖暖发来的信息,说是给找了一份帮人打理火锅店的工作,让马上过去跟东主见见面。回她:好,马上过去……
喵喵听闻先是一惊,后问说:你们的人(指基督徒)都这么靠谱的吗,这才几天……但她看过一眼时间后就又说:这会儿是高峰期,北京地铁的高峰期你怕是还没见识过,那可是能让人休克了的!我劝你还是先消停把饭吃了,等下松活点了再走……
可就有那么巧,一走出餐厅就开始下暴雨……地铁站在与喵喵住处相反的方向,于是告别喵喵,一边躲雨、一边往那边去。却因为对那一块儿不熟悉,地铁站附近又因在修路,立了些隔板挡着了站口,所以来回跑了两趟都没能看见它。
直到第三次找人问路,那人也乘车,才一起进站。而地铁站里也果然如喵喵所说,人潮之涌涌,足能令人望而生畏……那才是真正的摩肩接踵,往前,明明已经看到了车来车去,却就是到不了车门口;而身后,因为外面还在下雨,不断有更多的人正在压下来……

在窒息到就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终于回到了天通苑。而此刻距离跟暖暖说的‘马上就来’,已然就相去了好几个小时。而我们的好孩子暖暖,则一早就卡着国泰民安、风和日丽、凡事顺利的点儿,等在了地铁口……及至见到正坐在台阶上的她时,也已明显就在崩溃的边缘了。
——没法解释,也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天塌也好、地陷也罢,你迟了就是迟了,而往下你是该抹脖子、还是要剖腹,自己看着办。暖暖倒是没有立马逼我去跳天桥,但她以那‘大’姑娘之躯,低着头小小声一句:这么迟啊……那已经就让我无地自容到有些不想活了。
还好,面试倒是异常的顺利……东主阿伟的年纪不大,却已然白手起家到很有些资产了。这是一个一天能给人24小时笑脸的人,所以关于工作的正经话,我们只对了几句;而后话题一转,就尽聊我的旅行了……那么嘻哈一阵后,他才就又回头敲定说:给你两天时间把自己安顿一下,完了就过来上任吧。
出来问暖暖,是怎么找到的这份工作?她说:有把你的事讲给一个朋友听,让帮忙留意一下给你找工作的事,朋友正好认识阿伟……事情就这么成了!看来
神在这里真是给你有预备。


暖暖大学毕业后也已经工作两三年了,可就为人处事的态度,却依旧仿佛是学生时代的那么近乎‘傻白’。全就好像边城渡口上的那个翠翠,——眸子明亮如晶,触目皆为清明良善,从不想龌龊的事情,不发愁,也不动怒……
几乎每次见暖暖,她手头就总会大大小小的有些需要帮人忙的事情。因为她会把所有这些事都很当个事去办,所以就效率奇高,于是就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她什么事都能办到。但细看就会发现,那许多的事情所以能办成,可能仅仅就是因为她用心去办了,而其他人却只是在‘想’,且想着想着就彻底懈怠了、就完全没有了行动的自信。
最服气暖暖那旺盛的精力,随时见她就随时都能听到她爽朗的声音。有一次,前一天分手时她说,第二天她休息,要帮人去办什么什么事、和什么什么事,还要到附近的万达去看一场最新上映的什么大片……及至第二天下午又见面时,看到她不仅还跟人做了头发,还说在逛商场时发现,几天前在网上犹豫下手的某品牌护肤品,线下的价格居然近万,于是就立即回去下了单。(女人的做头发或逛商场,任一样都会令男人崩溃)
暖暖还极伶俐,一个礼拜天,我们聚会后从教会出来,她说:你陪我去一下银行吧,我身上没钱了……邪光一现,回她说:哎呀,你不早说,我都没带qiang。暖暖居然张口就接到:不怕,反正我有丝袜。——对的多工整,真没想到。


这世上的有些人是不能被伤害的,比如那些心里特干净的人、真能以助人为乐的人、天生不知愁,永远不会传递负能的人、善良到几乎没有原则的人、忠诚到几乎愚蠢的人,等等。请务必不要打扰他们,别想去改变,更别想去污染他们。不说毁掉一个这样的人,日后将可能如何遭报,单就从此生根在心里了的那种罪疚感,该就会让人再永不得安宁。
是,这些人日后可能也会变。但毕竟此刻,他们还是这世上的一点亮光,正在温暖着人心点点……多么难得!
可有些遗憾往往就会这么发生……在跟暖暖交往的那段时间,我们身边就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状况,一些如是上面提到的,被各种不凑巧纠结了;再一些则根本不关我们得事,却是被身边一些闲杂的人、事,无端地波及了。虽然那些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终究是架不住一桩接着一桩,至后来,到底就倦了……
两个多月后,暖暖先离开北京去了太原。再一个月后,我往北岳恒山去途经太原,想约见暖暖,她却很忙……再就到三年后,旅行将近尾声,动些小脑筋才做了些一直想做的事。可回头想想,那些年我们不是一直都有在联络的吗,又欠缺过什么呢?

回头来继续说在北京……暂住二房东朋友的那套房子,只几天后就被租出去了。于是暖暖就让那朋友另外给找了个住处,并直接就租下来、还帮给垫付了一个月房租。
知道在北京呆不久,所以对住处也没啥要求(主要还是因为口袋没钱),于是二房东朋友就给找了个地下室。据他说,在天通苑,所有的地下室都在住人,甚至还有用它开买卖的。——行,牧区的毡房都住过,这算什么?
地下室的房子当然不会大,约有12。其它也就算了,让人有些头疼的是,因为房间不透气,所以就会感觉很闷;而又因为共用卫生间里的湿气总没处去,只得就长时间地被沤在整个地下室里,因此就使那种‘闷’里,又多了些隐隐霉味儿的潮湿。——好吧,这也不算什么。
住进去的第一天,正要打扫一下卫生……隔壁那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四眼邻居,就出现在了房门口。他一边极友好地打招呼寒暄着,一边打量了一下那间小屋,然后问说:这房子租金多少?
回他说:500。
他好像略显优越地说:我那也500。
问他:房子不是一样大的吧?
他这下连表情里都分明有了些得意地说:大小是一样,但我那边有个窗户……
又问他:你在这住多久了?
他回说:八个月了。
你应该还会在这里住更久……这句话在心头闪了一下。——这就不能再不算什么了。
原本打算要好好打扫一下的,直接草草一过就收了工。之后非常坚定地对自己说:必须继续找房子,哪怕向世界银行举债,也决不能住在这里、决不能有这样的邻居!——全无雄志,可以在地下室一住八个月,且会为有一个窗户就沾沾自喜,这分明就是块打算要混吃等死的料。知道当年孟母为什么要‘三迁’吗?就是因为发现了邻居是这号人,怕孩子会跟着学废了。
——那么那些有志向的人会怎么样呢?人家顶多可能会在地下室里过渡三两个月,然后就设法搬到地上去;然后又三两个月,人家可能就会从五环外搬进五环内去;再三两个月,可能就会从五环搬进四环;然后继续……又三两个月进三环、又三两个月进二环;又再三两个月,人家就会在故宫门前立块牌子,上面写明:私人宅院,非请勿扰。连这样的雄心壮志都没有,你跑来北京干毛?

因为紧接着就开始工作了,所以找房子的事就只得安排在工余。那么几天下来却全无收获,于是事儿就僵在那了……
这天临下班,一边盘账、一边就随口问阿伟,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合适的单间出租?正在翻看单据的阿伟手一顿,然后就犹犹豫豫地说:我这倒真是有个单间,前面一次性给交了半年租,却一直空着没人去住……当初是想给自己找个午休的地方,可你看我这成天价几头跑,哪有时间睡午觉?后来想转租给大厨,可人家却宁愿每天挤地铁回三环内,去跟媳妇住那破四合院……不然,你先去住着?
赶忙把话接住,说:这样,我给你交一部分房租去住着,回头你随时想用随时去就好,反正我中午也回不去。
那里是天通苑的一期,远离大路,很安静。苑区里的有些楼上长满了爬山虎,茂盛到几乎隐去了六层楼外墙的全部。那房间在一个五楼,是套房的其中一间……如此,到北京半个月后(也就是在地下室猫了整十天后),这就才算是有了个正经住处。阿伟挺大方,没收我房租,说算是给经理的福利。于是就那么住了三个多月,直至后来离开北京。
那天阿伟给钥匙的时候,同时递过来500块钱……一边接住,一边诧异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钱用了?然后是阿伟愣住了,说:我给钱你是为要让你去买一套合适的工装,你现在是经理了,再穿你那些户外装不合适……完了他就另外又拿了500块钱给我,说算是预支的工资。



《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弟兄结怨,劝他和好,比取坚固城还难;这样的争竞如同坚寨的门闩。
也可译为:想与被冒犯的弟兄和好,难过攻下坚城;弟兄间的纷争,如同城堡的门闩。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很多弟兄间的矛盾并不涉及原则,只是各人利益或情感认知上的问题。困难在于,亲情的特殊关系复杂了常理论事,却又无可逃避的必须要面对结果,心里实在无法接受。因而就才会如‘城堡的门闩’,干脆关闭掉了达成和解的渠道。
智慧的做法可以是:不再继续空讲道理,要鼓励个人先停止互相攻击,且放下主权,只怀着敬畏心,让天命来做裁决。比如,以‘掣签‘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