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走遍中国----西藏--拉萨--七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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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突然接到小雅打来的电话说:给我帮个忙……我这段时间在不停地带团,快要累死了,昨晚刚回来,明天就又要走,所以今天想好好地睡一天……是这样,有几个朋友的朋友从深圳开车过来,应该是今天到,你得帮忙去给找一家能停车的酒店、并给订三个房间。【小雅 见(原创)走遍中国----西藏--拉萨--大块牦牛肉】
小雅的事肯定没说的,何况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于是,挂断电话后直接去了平措青旅的新楼那边(之前在旧楼住了那么久,所以两边前台的人都熟)。他们给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随手写下三个房号,这就算是订好了,订金都不用交。
朋友的朋友们是午夜时候到的……那会儿的拉萨街头空空荡荡,能看到的,就只有在各个路口、街口执勤的官兵。照之前约好的,他们进市区后打了电话来,我出到北京路上去迎他们,——引他们到四方超市门口的停车场把车停好,再领他们到不远处的平措新楼去入住。一切安顿好后才离开。
2009年7月6日
一大早还没醒,小雅的电话就打来了,劈头就问:你昨晚让人家把车停哪了?车不见了!两辆都不见了!你赶快过去看一下……一下就懵了,两辆车同时丢!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想着都头皮发麻。而且,小雅难得开次口让帮点忙,还就给人家把事办成这样……于是各种那么胡思乱想着,就赶紧起床穿衣服,没洗漱就冲了出去……
跑到停车场一看……昨晚停满了车的停车场,此刻果然一辆车也看不见了。却是也因此就不觉得担心了,因为停车场上拉起了数道诸如“军民团结一家亲”等等的横幅,场内也到处走动着军人的身影……这明显是被军方临时征用了。正好身边走过一位校级军官,就拉住问昨晚停这的那些车被挪到哪去了?军官说:你去车管所看看吧……就照直给小雅打电话说明原委,让她通知朋友带证件自己去就好了……
一场虚惊告落。脑子里却腾起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街头为什么会是这个阵仗?
边那么想着、边就打算回酒店去洗脸刷牙。正走着,突然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新闻短信,说是新疆乌鲁木齐昨晚发生了暴 ~ 乱!这可就比刚才的事更要令人感到震惊了,因此也一下就明白了,此刻拉萨街头的种种迹象,应该都是对那一事 ~ 件做出的反应。
于是本能地想到应该打个电话回家。可又一时侥幸,希望收到的信息有诈,因此就先给老哥发了个求证信息……却是半天也不见回复。一想,这应该就是真的了。因为凭经验,一旦有这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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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发生,当地的短信服务平台可能立马就会被频闭。(之前走了一趟川藏线,连这方面的经验就都有了,可见行万里路是真长见识。【见
之后给老哥打电话,不通!再打,如是……就赶紧打家里的座机,老爸接的电话,问他:乌鲁木齐出事了,你们知道吗?老爸说:知道一点,但具体不清楚……跟他说:那这些天就不要出门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吧……之后问老爸,老哥的电话打不通,知道怎么回事吗?老爸说:他没事,之前有打电话回来,说是昨天去了教会,从教会出来后路上就戒严了,他回不去,就到朋友家去住了。
(父母家在学院里,学院位于事 ~ 件发生区域之一,但因为保卫工作做的好,全无被损害;而老哥的单位则更是在事 ~
件发生的核心区域,——二道桥 · 国际大巴扎附近,感谢 主!所幸当时却并不在场。因此,亲人们全部平安!)
——转年回去新疆,听大家给讲起些那几天经历的事……
先说父母这边……事件当天,学院正好有一位维吾尔族老师的孩子结婚,婚宴也正好就设在二道桥附近的一家穆斯林酒店。维吾尔族的婚礼跟我们汉民族的不同,汉民族讲的是,新郎必须要在中午12:00以前,把新娘从娘家接走;而维吾尔族的风俗却是,上午只在新娘的娘家做“尼卡”,就是在宗教氛围里完成证婚的部分;之后新郎回家,到下午才又带人来接亲……所以,婚宴一般都是安排在黄昏的。(老爸老妈年迈,平时已很少出学院,所以就没去)
说是婚宴正在进行中……街上突然就乱了起来,紧接着就有石块飞来打碎了酒店玻璃!酒店立马就关了大门,怕会被破门,更是用桌椅板凳给死死抵住了。后又关了所有的灯,并让大家离开靠窗的地方,都躲到靠墙的桌子下面去……几个小时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并能看到有大批军 ~ 警在街上走动,酒店才打开门让大家离开。
走出酒店大门,大家顿时就被街上的惨象震吓住了,——被掀翻的汽车、还在燃烧的店铺、随处可见的死伤群众等等等等!那被打、砸、抢、烧、杀造成的一片狼藉,先就把女人们吓崩溃了,个个开始浑身颤抖,腿脚发软,甚至有人就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于是男人们就上去,把无论认识不认识的女人拉进怀里,并用手挡住她们的眼睛……这样揽着她们走了三站地。直到走进学院、确定不见了血腥才放手。——这些男人大多数都是维吾尔族的。
当天,有好些家不在学院的,只得被迫暂住在了学院。也有熟人去到父母家,因为惊魂未定,进屋坐下后一开口,就痛哭起来……
再说老哥那边……事 ~ 件发生两天后,大面上已趋于平静,老哥单位那边就也解禁了。于是嫂子就带着一口箱子,准备从她之前呆的地方回家。但老哥单位有事,不能去接她,就交代她说:无论花多少钱,都一定要打车回来。(新疆曾报道过,东 ~ 突 ~ 分子在公交车上放炸 ~ 弹的事 ~ 件。所以那段时间,大家出行都不怎么敢乘公交车。可这么一来,就给一些不良的TAXI司机有了坐地起价的机会,据说甚者十倍有之。人家却还说,这是在拿生命服务社会,分分钟都可能会被报复)
一会儿,老哥接到嫂子的电话,说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一辆空车,之后却有一辆‘黑的’主动停在了跟前,而司机是一位维吾尔族的……但嫂子仍然上了车,因为她心里感觉很平安。黑的、维吾尔族司机……这些都不是老哥希望的,但嫂子已经在路上了,也只得由她。他自己则早早就到路口去迎了。他说,当时他俩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路边,同在不住地祷告!
——嫂子平安到家。司机还下车帮她把箱子拿了下来。算是劫后余生吧,老哥和嫂子拥抱在一起……司机在一旁看着,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哥是这种感觉)。
之后,老哥就上前用维吾尔语问司机,该给他多少钱?司机却用流利的汉语回答说:不要钱,我不是跑出租的,我在某某单位工作……刚才下班回家,看到你太太在路边打车,这个时候的车恐怕不好打,所以就……这种事平时肯定是不会管的,但目前有点儿特殊嘛……那么,越是这样的时候,大家就越应该出来做点事。
之后就又说:新疆不会有事!咱们都已经一起生活多少代了,我身边的同事也很多都是汉族的,感情有啊,这个不是假的,不是开玩笑的啊!
完全没听说学院有谁去参加了那些事,也实在不愿意相信会有人去……在新疆长大的孩子经历应该都差不多,就是跟各民族的孩子打着架长大(当然主要是维吾尔族的,因为他们的人口基数大嘛),小时候只用拳头,大点了可能也会用刀……但无论怎么打,都是今天打了明天又在一起玩,后天又开打……孩子嘛,应该在哪都这样,这是太普通不过的事了,也是绝对不会积仇积怨的。
那么,这里到底存在不存在民族矛盾呢?这话得这么说……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在什么地方,随便在哪个街市上拉个人聊天,只要超过三分钟,应该就能听到人的抱怨了。这些抱怨先应该只指向身边某件具体的事,之后可能就会无限延伸,下至生活的鸡毛蒜皮,上到国家、社会的种种弊端等等等等。新疆人也不例外,也就这德行……
——所不同的是,其他地方的人抱怨累了、感觉没意思了,就回家吃饭去了;而在这里,却总会有人给所有这些抱怨加上一个前、后缀,——‘就因为我们是这个民族,所以才会……’或者‘之所以会……,就是因为我们是这个民族’。于是,就完全改变了事情的性质。应对这些,那些有见识、有学识、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或者就走开了。但糟糕的是,这些人在任何地方都只属于少数,而绝大多数的人却会听信、且因此被煽动……否则勒庞怎么会写一本叫《乌合之众》的书呢?
几年后,在新疆南部一个汉民族是少数民族的地方。某天出门打车,碰上了一个话痨司机,——当然是维吾尔族的,当地的TAXI司机统统都是维吾尔族的。他讲的国语极差,需要连猜带蒙才能悟出意思,可他却兴高采烈的一路嘴没停,各种地给东拉西扯……期间话题不知怎么就拐到了那些人身上,他说(大意):那些人的脑子大都不是太好,根本不会自己想问题,什么都要听别人说的;而且,别人说好话他们还不愿意听,还尽就喜欢听些能血顶脑门的话……
就附和他:汉族人也一样,也是那种人多……
他就接着说:那些人中的大多数也不大会赚钱,所以身边的人也就都看不起他们,所以一听见有人说些天方夜谭的事,他们就都给当真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事情,——你平白无故地伤害些平民,就可以成为英雄、就可以上天堂!这种鬼话随便有点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但这些人偏偏就信了……他们实在就是太穷,羊肉吃少了,所以脑子不够。
:前几天,工作组的人到我家来,让我看一张照片。我看了半天不认识,他们就说,那个人是哪个哪个地方的,是我们家的亲戚……我就想起来了,他们家在我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来借过两次钱,现在都没有还……后来再就没有来往过了。工作组的人就说,照片上的人是那一家的孩子,现在出事了,跑了……我马上就说:你们放心,他绝对不会到我们家来,来的话我先要让他还钱……然后工作组的人就说,我现在要一个礼拜两次到工作组去说一声……那个人跟我有啥关系,为啥我要去工作组?
:我去工作组的时候,一般要先把车停在门口,到处看一阵子,看附近有没有认识的人……要不然我以后说不清楚,对不对?别人可能会以为我是来自首的。那样的话,我就完了……
:前些年这里有很多口里的老板,这两年走的也差不多了……我过去天天在路上跑,现在路上跑的车比坐车的还多……我也没有办法,我也要生活,对不对?所以我现在就半天跑车,半天打牌了(赌钱)。
——这就是新疆最基层的声音。
《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家里无牛,槽头干净;土产加多,乃凭牛力。
——《箴言14:4》
凡事都要付上代价,永远不要考虑不劳而获。人的成长也是如此,真正的长进,大多都是要以品味失败的痛为代价得来的。真智慧是会辩证的看待这一切,不会因怕犯错而什么都不做,更不会不付代价只想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