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小的时候,我尽量不带他坐公交车。妈妈们都知道,带个小宝宝出门要带很多的东西,奶瓶、食品、纸巾、尿不湿等等一大堆东西。我常常是左肩挎着个妈咪包,右手抱着小小的铁锤。所以我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动作迅速的上车,同时由于我的全部武装,又给同车的人造成了要给我让座的压力,因此,为了给大家方便,每次出门,我都是选择坐出租。
有时天气不好,或者赶上出租车交车的时间,我和铁锤做过那么几次公交。
一次是在铁锤两岁的时候,我们做了115路公交车。车上的乘客不算多,铁锤把着座椅也不至于摔倒。这时一位大约有七十岁左右的老奶奶把铁锤拉到了她的身边,一老一少挤在一个座位上。其实在我上公交车的时候,我就没敢奢望谁会给我和铁锤让出个座位。这位老奶奶愿意和铁锤挤一个座位坐,让我很感激。这时我习惯性的朝“老弱病残孕”的座位上望去,坐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他的目光始终望向窗外,我不知道他属于“老弱病残孕”中的哪一类,可能是属于“病”的那一类,在心里的疾病,不容易被外人发现。过了一会儿到了中医院车站,老奶奶说她要下车,让我陪铁锤坐下。忽然我发现老奶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看着我的惊讶表情,她告诉我,她是前几年得脑血栓落下的半身不遂,就是现在这样的夏天,左手都是冰凉的。她这是要去中医院看病,因为她一个人走家人不放心,老伴给她送上了车,女儿就在中医院的站台接她呢!
听了老奶奶的一番话,我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透过这层水雾,我看见周围那些座位上的俏丽时尚的女子,也看见了“老弱病残孕”坐席上的壮男,在这个拖着病体老人面前,他们才是真正的“病人”!
还有一次坐公交车,也是我和铁锤。我们刚上车,一位大姐马上起身给我们让座,就在我感谢的当儿,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伙子一箭步冲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大姐很生气的告诉他座位是给孩子坐的,那个小伙子像练了什么功夫一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上周末,我和铁锤从道里回来。因为道里离我家只有三站地,而且铁锤也已经是大孩子,完全可以坐公交了。上车后,我让铁锤把住座位的靠背。旁边坐着一个90后女孩,爆炸头、紫色的夸张的耳环,手里抱着一个匡威的纸袋。只见她把那只纸袋递给了前面的男孩,然后很自然的把铁锤抱起来坐在了她的腿上。一路上,她和铁锤有说有笑,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副张扬、自我的90后模样。
我知道现在的人压力都很大,非常疲惫,所以我在怀孕和带孩子的时候都极少坐公交,因为我不愿意给别人制造麻烦。现在我的孩子大了,每每看到带着小孩子的妈妈,我都马上给她们让座。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深知她们日日夜夜的辛苦,如果在车上能安安稳稳的坐上一会儿,对她们来说都是短暂的惬意。遇到上了年纪的老人,我也让座位给他们,因为他们让我想起年迈的爷爷奶奶,想起了十年后的爸爸妈妈。今天我与人方便,明天人们也会与我方便。
如果在早上我给别人让了一次座位,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特别好,看着老人善意的微笑,看着小孩在妈妈怀里安稳的入睡。
一刹那,我的心便撒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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