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听蝉(3)}

                        ^{李 锦}

（续上）

在树根周围的地面即可发现一些圆圆的洞穴，这就是蝉儿出土的地方。女儿发现梧桐树的根上有洞，黄豆大的洞，把小指伸进去，冲破薄薄的皮，便摸着地里的幼蝉了。于是，把幼蝉带回家来，放在盆里。

到了深夜，蝉的幼虫全身绷紧，淡绿色的幼蝉的背部逐渐裂开，白白的，嫩嫩的知了从里面一点点蜕出来了。这时，它们翅膀软软地团在一起。天亮了，知了便慢慢变黑，变硬，翅膀也强壮起来，活动一会儿腿脚与翅膀，就“扑嗤”一声飞走了。这是一个蝉蜕的悲壮过程。蝉的头部从壳中挣出，接着拔出前腿，蹬出后腿，打开褶皱的翅膀，最后扯出尾端。外壳飘然落地时象一间旧房子遗弃在盆内，一个全新的生命便横空出世了。全部的过程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到夜间零点它便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蝉了。
    在短时期内，这个刚被蜕变的蝉，还不强壮。它那柔软的身体，在还没具有足够的力气和漂亮的颜色以前，必须在月光和空气中沐浴。它只用前爪挂在自已脱下的壳上，摇摆于微风中，依然很脆弱，依然是绿色的。直到黑色的色彩出现，才同平常的蝉一样。

我们观察过活捉到的雄蝉，它的发音器就在腹基部，像蒙上了一层鼓膜的大鼓，鼓膜受到振动而发出声音，由于鸣肌每秒能伸缩约1万次，盖板和鼓膜之间是空的，能起共鸣的作用，所以其鸣声特别响亮。并且能轮流利用各种不用的声调激昂高歌。就会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会叫的是雄蝉，雌蝉的肚皮上没有音盖和瓣膜，所以雌蝉不会叫。古希腊诗人萨拉朱斯曾有两句非常幽默的《咏蝉》小诗： 蝉的生活多么幸福呀，因为它们有不会开口的太太。 
    蝉有两对膜质的翅膀，翅脉很硬，蝉休息时，翅膀总是覆盖在背上。蝉是很少自由自在地飞翔，只有采食或受到骚扰时时候，才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有趣的是，蝉能一边用吸管吸汁，一边用乐器唱歌，饮食和唱歌互不妨碍，蝉的鸣叫能预报天气，当天刚亮就在树端高声歌唱时，这就告诉人们“今天天气很热”。

　我们家听蝉的叫，从清明听到立秋。最动听的是盛夏，实际上并不只是夏天才有蝉。春蝉蟪蛄，清明过后就唱在绿荫丛中了；秋蝉蛁蟟，立秋前后才出现；寒露到寒蝉鸣，那“完了、完了”之声，闻之使人凄切。而只是夏季的马蝉和蚱蝉，鸣声最为嘹亮，而且又有合唱的嗜好，所以成为蝉类中最活跃的歌手，因此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吧了。
   夏天叫的最欢的是蚱蝉，叫知了、鸣蝉，是蝉的家族中个头最大了。体长约4厘米，混身漆黑发亮，鸣声粗犷高亢、响亮，像是男高音。不过，它们的声音有点刺耳，每当中午时分，当群蝉齐鸣时，颇有扰人休息之嫌。鸣蝉个性孤僻，只在山半腰才有，叫声总是“呜呜呜……哇”的悲哀凄惨的声调，好像是在哭泣。伏了蝉到夏至时才登台歌唱，“伏了、伏了”地连声不停，伏天刚到，它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人们“伏了”。寒蝉，体长约2.5厘米，头胸淡绿色，因它在深秋时节叫得欢，故又称秋蝉。寒蝉入秋才开始鸣叫，它们的歌唱才是这场“蝉声系列音乐会”的压轴曲。不过它们只是“滋滋滋”地一个音符，唱得单调。

我们就这样沉静在排浪似的蝉声中，不知炙人的阳光当空晒下，不知尘市里会有过什么杂音，只感到蝉声如海，长夏似秋。这里是全城绿树最多、最安静的地方，似乎全城的的梧桐树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似乎全城的知了都集中到南郊来了。我们在这里住了下来，在蝉声中住了下来。当时，居住在这里的是新华分社、社会科学院与出版社的宿舍，山东的文化人朝这里跑的多，使得这里成了全省都知道的文人雅士之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