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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塔尼亚的海兔子和带鱼

(2010-06-22 08:2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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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

毛利塔尼亚位于非洲撒哈拉沙漠西部,西临大西洋,有长754公里的海岸线,首都努瓦克肖特(Nouakchott)与大西洋之间仅隔一条5公里宽的沿海沙丘。出首都向东就是一望无尽的沙漠,向西不远处就能看到浩瀚的大西洋。八十年代初期,中国作为援建项目帮毛塔建起了一个军民两用的海港,取名“友谊港”。由于海港是中国援建的,而且以后很长一个时期还有中国专家常住在那里帮他们管理、维护。因此,在毛塔工作的中国人成了他们的朋友,也顺理成章的给了中国人在“友谊港”自由进出的便利。

80年代后期,我在毛塔工作了三年多。和一望无际的荒凉沙漠比起来,浩瀚深邃的大海总是让人心情更为舒畅,因而,只要是有机会到首都去,友谊港就成了一定要光顾的地方。由于我们施工的地点离首都很远,许多事情需要在首都办理,我们就在首都安排了常驻人员,工作之外还要经常为工地上的弟兄们搞些廉价的食品,大海就成了重要的食物出处。

毛里塔尼亚是个以放牧为主的国家,除北部有一些铁矿外,没有十分像样的工业,港口也没有几艘舰艇,因此,那里的近海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极目望去,真可以称得上是“天蓝蓝,海蓝蓝”,是海洋生物乐意游弋的水域。每年的不同季节,各种鱼类会分门别类地如期纷沓而至。墨斗鱼来临时,放眼望去,月光下黑压压成群结队;带鱼鱼讯时,海上是白花花成片,被太阳照射得银光闪闪,煞是好看。而且一来就不是一群两群,全都是如大潮般汹涌扑来。

信奉伊斯兰的当地人都不食用没有鳞的鱼类,因此海里的带鱼、墨鱼就成了中国人独享的美食。要知道,80年代出国人员的实行的是补贴制,补贴的标准很低,出国人员个人在国外的实际收入比起现在实行工资制后的收入相差很远。每月的伙食费开支也有严格的规定,但允许少量结余。在外人员,包括使馆的工作人员都要自己种菜、捕鱼,一是改善生活,二来也可以贴补伙食费用,个人多得些伙食结余。因此,隔三差五的我们都要到港口码头上去钓鱼,使馆还每年组织几次钓鱼比赛。说是钓鱼,不如说就是从大海中捞鱼。我们用的都是自造的渔具,先把十几根钢丝捆成一束,再把一端的钢丝反握过来,形成倒钩,另一端拧出个可以栓绳子的套环。在套环上绑好一根几十米长、筷子粗细的尼龙绳,那形状很像是电影里翻越城头的盗贼们使用的扒钩子。带鱼鱼汛到来时,只要把自制的渔具向海里的鱼群中远远地甩出去,然后迅速拉上岸来就会有收获,就是闭上眼睛把钓钩往海里瞎甩,保证每次都不会落空。海里的带鱼好像傻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你的钓钩上扑,前仆后继地任凭岸上的人类捕捞。在国内超市里,三指宽的带鱼就敢贴上“大带鱼”的标签叫卖,但它们和毛塔海里的带鱼实在是无法相比。在毛塔那些带鱼面前,国内市场上能见到的带鱼只能称为“线鱼”。

和捞带鱼比起来,捕捞墨鱼就要复杂些。墨鱼好像总在晚上活动,白天很少出来。我们开车来到码头,选好一个空旷的地方,加上一个探照灯,等到天色暗了下来打开探照灯,不久就能看到成群的墨鱼冲着灯光游弋过来。开始,我们不大理解,为什么在码头工作的大连人,把墨斗鱼称为“海兔子”。当看到那成群的墨鱼在海里游动的情景时,我们真的信服了,那架势就像是一群群的野兔子在原野上奔窜。墨鱼比较狡猾,而且团状的身体也不像带鱼那样容易被人钩住。钩墨鱼需要一些准头和巧劲儿,钩甩出去,不能离墨鱼太远,也不能太近。抛得太远,收绳时,钩就会沉在墨鱼下面了;离得太近,又会惊动墨鱼,不等收绳子它就会一个急转身溜走了。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况且鱼讯时海里墨鱼成群,有足够的密度,稍加历练就能掌握技巧,不用几次就成了行家里手。

我们每次去都要带上几个大桶和盆子,由于总是收获丰盛,桶和盆都装不下,只好就地把墨鱼做个处理,只留下墨鱼身上那两坨白嫩的好肉,墨鱼的裙边,墨鱼须等都统统扔到海里。每次处理玩墨鱼后,在码头上会洒下大片的很难擦洗干净的墨迹,开始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些,对我们一向十分友好、宽容的当地人,通过在码头工作的中国专家委婉的告戒我们别把码头弄得太脏了,以后我们就特别注意,只在盆里剥鱼,离开时还把现场打扫干净,大家相安无事,我们也有了取之不尽的美食。那时的墨鱼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在首都的冰柜里总有不少存货,源源不断地运到工地,项目组人口多,有多少都能消化掉。有些在首都的专家组人不多,事儿也少,捞的鱼吃不完,据说还晒成墨鱼干带回了国内。

在毛塔几年的日子是十分艰苦的,但那巴掌宽的带鱼和美味的海兔子肉实在是让人难以忘却,那每次都满载而归的欣喜和管你吃个够的滋味是回国后再也没有享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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