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尔最早似乎是同意达尔文和进化论的。
他在达尔文生前始终和达就昆虫学研究保持着学术通信关系,达尔文还曾经写信建议法布尔替他做一个动物试验:把一只膜翅目(如蜂类)昆虫放置在一个盒子中,盒子中有一根迅速往前进反方向转动的轴,破坏昆虫的方向感;然后这只装着膜翅目昆虫的盒子带到远离它巢穴的地方,看只昆虫是否还能找回它的巢穴。
法布尔不仅完全按照达尔文的要求做了实验,而且还用自家的猫做了这种方向实验。实验结果是无论怎么破坏昆虫和动物的方向意识,它们依然能够找回自己最初的“家”。这个实验的过程和结果被法布尔详细记录在《昆虫记》第二卷第七章中,法布尔打算把实验结果寄给达尔文,但却意外的从报纸上看到了达尔文去世的消息。
达尔文很遗憾的去世了,未能得知法布尔的实验结果。但由此开始,法布尔却对进化论开始产生了怀疑。怀疑的最初理由是动物(尤其是昆虫)们似乎接受了一种奇妙的“指引”,并在这种“指引”的引导下完成它们的许多存在任务(比如找到家)。
不仅仅是相对大型的鸽子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即便是完全没有一点智力的昆虫,也能完成这样的任务。这种“指引”显然跟动物和昆虫的智力(昆虫甚至几乎完全没有智力)无关,也跟习惯无关,更不可能存在后天培养。
通过对石蜂的研究,法布尔发现一只在完全封闭的巢囊中刚刚发育成功的幼虫显然在没有接受任何指导和培训的前提下,即能知道怎么食用另外一只被母亲施了麻醉术的活着的虫子,且能依据一整套严密的食用顺序在不伤害食物的生命器官和重要神经的前提下分许多天时间吃完那只倒霉的昆虫而能保证它的生命不息,直到最后一口吃完,被施了麻醉术的虫子才会死亡。
这是相当系统和复杂的一项整体工程,一只刚刚出囊的石蜂是从哪里得知这样复杂和高明的技术的?而在这只小石蜂长大后,又能够准确的猎捕新的猎物,并且对那只猎物昆虫实施另外一套严密精准的神经麻醉术(手术过程胜过任何最高明的人类神经医生),然后把它封入自己的巢穴中,在它身上某个部位产卵,然后封闭巢穴,重复新一次的出生过程。
此外,石蜂建造巢穴的复杂流程和工艺技术精确无比,令人难以置信一只昆虫能做出这样的工程。最令人称奇的是石蜂一旦开始建造,便不会停止它的工程,当完成一部分工程后接着进行下一项,如果前一项已完成的工程被破坏,它们就完全置之不顾,依然埋头下一项工程。法布尔在昆虫建设完成并产下卵的巢穴中进行了破坏,并取走了虫卵,昆虫却依然严密的按照程序往巢穴中填入了定量的食物,法布又取走了食物;但昆虫恍如未觉,在放完了预定量的食物后,即封闭了巢穴飞走。昆虫不是自由的,它们只严格遵守一套流程模式进行完它们的一生。在我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部精密的机器而非有着行为意识的生命。
而石蜂从出生后即开始单独行动,没有接受任何来自“前辈”的培训和指导;它甚至也没有一点点可以谈得上有用的脑功能;更没有长久的生命可以供它反复试验和学习(它只能生存几周时间),以获得它存在所需的种种技术和建造巢穴的本领。那么,它是如何知道它明白要做的这些事情的?以及做这些事情的顺序?甚至都能高质量高标准的一次成功完成它的各种存在任务?
正是这些问题,促使着法布尔去深入的思考进化论,最终得出了进化论还需要更多证明和它并不可靠的结论。于是,他反驳了达尔文和他进化论。
显然,法布尔的思考和反驳是有意义的,他指出了进化论存在的严重缺陷。这些缺陷被法布尔以文字的方式严密的记录在他10卷本的伟大著作《昆虫记》中。他寄希望于后来的动物和昆虫学家去解决这些存在的未知问题,获得最佳的答案,延续科学的精神和进步。
在神秘而无限的宇宙和大自然面前,人类的科学依然渺小的。在无垠的黑暗广原上,科学仿佛一只蜡烛的光亮,科学能照亮的地方越多,便越发现未经照亮的地方越广大。科学能解决的问题很多,但未能解决的问题更多。但这并不代表科学是无力的,或者说科学是不可相信的;恰恰相反,这正好证明了科学的烛光是宝贵的。只是,科学还需要更大的进步,更的多成功,科学还有着更加广阔远大的未来。
时间有开始和终点吗?宇宙是否存在着边缘?生命究竟从何而来?这些象数字一样无限的难题,最终的解决,还得要依靠科学的进步。也许这终究还是无法解决的,正如数字没有终点一样,无限而悠远,令人无法想象,无法解决也不可解决。但一切都有赖于时间和人的智慧,有赖于科学家们永不止步的探索和求真。
法布尔对达尔文和反驳和置疑,不是对科学的否定,正是对科学精神的继承和延续!
2012.11.20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