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曲礼》说:“若夫坐如尸,立如齐。”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人坐着就要象“尸”那样庄重的端坐,站着就要象斋戒时那样严谨恭敬。
为什么说坐着要象“尸”一样呢?而且还是庄重的端坐着的“尸”?这里有个缘故,古人进行祭祀时,会在宗庙中的尊位之上安置一个人高坐其上,这个人被称之为“尸”;其身份实际上象征着祖先本身,因为古人相信,祖先会降临在“尸”居之位。在祭祀的时刻,祖先会降临在“尸”居之位,附着其身,接受奉祭者们的祭祝。这种“尸礼”,大概也正是后世请神之术的来源。
被选为“尸”者,自然是莫大的光荣,也就因此具有了某种神秘的属性;即便在此后的日常生活中,曾经为“尸”的历史也会为他的生活带来某种或明或暗的帮助。尤其是当社会中发生神秘的事件,或者需要进行神秘的仪式,这个曾经为“尸”者,便会优先成为首选的权威咨询对象。
但要成为宗庙祭祀中的“尸”,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得的。为“尸”者除了要具备庄重端正之相外,还必须是宗族后裔,且得要是未婚者;一般以宗族孙辈中的童男为佳。但这里也有禁忌:尤其是做儿子的,是绝对不能做父辈的“尸”的。所以《礼记·曲礼》又说:“为人子者......祭祀不为尸。”“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其意为即是说为人之子者,祭祀的时候不能为“尸”。
为什么“为人子者......祭祀不为尸”呢?这是因为一旦儿子居于“尸”接受了祭拜,那么他的身份就成了祖先的象征者和代表人,其父亲就必须向自己的儿子(此时也成为代表祖先的“尸”)进行跪拜和奉祭;这个程序虽然说起来冠冕堂皇,但是孝子们大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高居“尸”位者大多是孙子辈的男孩子。
由于“尸”的身份象征的是祖先,因此,在高级的祭祀中,即便尊贵如国君者,也必须对“尸”致以礼敬。这就是为什么《礼记·曲礼》又说:“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之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作为国君先祖的“尸”,大夫、士见到了就必须下而敬之。国君见到了充当先君之“尸”的人,也必须走下车乘,礼而敬之。
在封建时代,这套象征着祖先宗法制度的“尸”礼,是相当完备的系统的。严谨庄重的祭祀礼仪不仅仅对为“尸”者的一举一动有着详细的细节要求,对于祭祀者也有了一套相当严格和规范的进行程序,破坏和不遵守这些礼仪的人,其罪恶甚至比具体的犯罪更加不可饶恕,惩罚也就因此而更加严重。
但说起来,这套制度,实际上也无非就是一种原始的祖先崇拜形式。维护这套形式的人,也大多是那些热中于控制他人思想的控制论者。他们真正想要的,往往不是对祖先的尊重和虔敬,而无非只是想要借着祖先的“尸”,谋自己的控制之利罢了!
201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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