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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生涯——“相助与被相助”

(2023-02-12 21:19:19)

       插队生涯——“助与被相助”
                    暨:改革开放45年周年(上)
                                                
                                                 文字/冷雨横舟                                                           
插队知识青年的生活,尤其是下插到村里生产队的生活是很苦的。试想一群在大城市里刚毕业的男、女学生们(有的还是初中生),一没有任何在农村环境里独立生活的经验,二也没有任何农业生产的经验。他们提着、背着简单的行李箱以及被褥衣裤并简单的生活用品被送去农村环境尤其是更为落后的大山里时(我们整个年级(76届高中)都被发去了密云山区),其将要猛然面对的困难与窘迫,是可想而知的。一方面我们要从事繁重的农业劳动,以挣工分的方式来养活自己;一方面他们还要在生活上自己照料自己,又人生地不熟。尤其那时的农村医药、医疗卫生状况以及山区道路交通状况等的极度贫乏与落后,所以在知青这个群体里,无论是谁,一旦得了急重症就是个麻烦事。尽管那时我们大家总要相互提醒:注意卫生,注意安全,别马虎!但还是会由于各种原因,或是人找病,或是病就找上了人。于是这个时候同学的彼此相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这不,那天出工时,同学s没来报道。与他同屋的同学c、d说他吃东西不卫生,“窜稀了”还有点烧。所以今天请假不来了,说是自己歇歇,扛一扛就顶过去了。s说得很自信,然而事实却是病情一天天加重了。到了第5天,早上出工他还没来,再问,得知他上吐下泻,还发高烧烧。同屋同学有点紧张了,我对班长老L说我过去看看吧,不行的话就去公社卫生院。村里,大队赤脚医生哪会有治这样病的药。咱们自己又都没带药。老牛说去吧,别耽误了。其它男、女生同学们也说快去吧。

于是我叫上c和我一同去他们宿舍。其他同学就上山奔着出工地点去了。那时我们知情的宿舍刚建好,我与同学老d、老n已经从暂住的老乡家搬去了新宿舍,而他们还在老乡家.前面讲过那时农村卫生的实际状况相当落后,天气一转暖,屋里的苍蝇马上就出现并快速骤增,灶台上、柴锅旁、以及屋里土炕上,木柜、饭桌上都是成片的苍蝇喜爱光顾并落脚之地。

进里屋后,当看到在土炕上侧卧着的s同学时,我感觉到了他病情的严重性。平时我们的皮肤上即便落上一只苍蝇时都感到不自在而要轰走它,可此时,上半身赤裸的他身上、胳膊上、脸上落了数十只苍蝇,他闭着眼睛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任凭那些苍蝇在他身上、脸上飞起飞落、爬来爬去的。我赶紧走上去以手去赶,嗡的一声飞起一片。再用手去拭他的额头,确实烫手,摸身上也是。我叫他,同时用手摇他,他半睁开眼认了认,说:P来啦,坐吧。旋即又进入昏沉的状态。我扭头对c同学说,还坐个屁呀!你快去队部说一下情况,然后去牲口棚牵头驴过来,驮着他,咱们得赶紧送他去公社卫生院。c同学赶紧出去了。我帮着s同学穿衣服、穿鞋,此时他稀泥一样,拾不起个儿来,神志不清,泻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炕沿下的土地上还扔着一条他的沾着稀粪便的灰色棉衬裤。

c同学回来了,说:驴没找来,都被各小队拉走去山里干活了。如再去山里地头上往回牵,时间搭不起,不过我找老乡借了辆28型大自行车。我说:聪明!动身吧。出门前我对c同学讲:你比我矮一些,我把s同学抱到车后座上之后,说:你在前面掌车把,我在后面抱着他,咱们就这么前推、后推走到公社卫生院。现在只能这样了。c同学说:那可要把你累坏了。我说你也一样累,实在不行就换着来,赶紧走吧。从我们村到公社卫生院,大约是七、八里地的山路。走完这段路还要过一条大河套,再上到与京承铁路并行的公路,离卫生院就不远了。我们就这样沿着山坡上上下下、拐来拐去、磕磕绊绊,走得气喘吁吁,满身、满头大汗。要说这辆自行车还真铆得住劲。路上我注意看了下,这车是攒起来的,因为两根大前叉子是车主不知从哪找来的不锈钢管,明显比28型原车的前叉子要粗壮,被他一焊再焊的怼在了前车轮轴承上,超结实。大梁也是比原车大梁粗一号的钢管,还有车后座,被他改造的比原车座无论宽度还是长度,都超过一倍有余,座面是以窄钢皮加热后编的,这倒使得s同学坐的面积可以大些(这一路他都是半躺在我怀里,只屁股放在后座上)。并且瓦圈、车胎,也被换成了中号三轮车的瓦圈、车胎,整车虽看上去显得敦实,还透些粗暴,但明显的适合山地负重物行走或骑行。中国北方农民因材施造,因陋就简的改造能力、就和能力与制作能力由此可见!

我们的样子肯定特狼狈,路上遇到的老乡都以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一边让路,嘴里啧啧连声,加小心、加小心!就这样,我们走完山路后来到了布满大小鹅卵石的大河套边上。

这条大河套有很长历史了,它是由高而低,由北向南的走向,从大山里一路下来。我们大队队属所有村子都在河套以东。自古,河套以东村庄的老乡如要出山去县城,或往南更远的地方就必须要涉过这条大河套。否则就要往上游走很远一段崎岖山路再掉头折下来。要么从我们村所在地去跋涉爬上位于深山区的大黑山,再下山后才进入平谷县地界。一次我们去大黑山上养护还未成材的幼树林,站在大黑山的最高处,看脚下远处雾霭中的平谷县城,城边上的公路,如一条极细、极细的灰线,婉转蜿蜒,带队的老乡讲,从咱们站的地方,上上下下你走个大半天走不到那条公路上。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能让老乡们心里舒坦得不行。可头天后半夜一场中到大雨(天气预报报道)连下了两个多小时后,虽然黎明前雨停了,却也使得走到河套边上的c同学和我有点犯楞。

我们插队那地方以及再往上游山区不缺水,至少是在我们在的那两年间里非但不缺水,且一下些雨就连从我们所处山村中间流淌的那条小河都变得相比降雨前而宽深、湍急与迅猛,貌似在发小脾气(平时村民与我们洗衣服都在这小河里)。而河套这边水面就变的明显宽了不少,水流比平时明显急促也浑浊了。说起来也是令人无语、无奈。由于贫穷,这条河套世世代代就没架过一座桥起来。世世代代这里的农民就是在河套里地形相对高些的地段垫上鹅卵石,然后从露出水面的断断续续的鹅卵石上过河,老人则需要后生背着。如来回运东西过河时,或人背、或驴驮、还得挽裤腿蹚水浅区。这法子平时还可行,遇到汛期、雨季时,河套水面宽、深与流速激变暴涨之后,我们河东边的几座村庄与河西的步行往来还有联系就会断掉数天到十数天。

此时虽不是汛期,雨也早就停了。但我和c同学目测之后认定相比平时,这河面宽度近三十几米了,并且平时踩着过河用的石头也都全没入了流速变急的河水里。c同学对我说:我来背他过河吧,你累了一路。我没有同意,以他的身高和力气,此时他背谁过河都肯定要失败,别走到河中间再添点事出来!况且过河后还有段路要走,那辆“大28”也是要照顾好的。我对背上的s同学说:咱们过河后就快到医院了。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于是我背着s同学,c同学推着“大28”,我俩把裤腿使劲挽到大腿再往上就下水了。他在前,我在后,因为此时河水较混浊看不清水底情况,我可以借鉴他推车的行走状态。我们挨着“露水石”一线的上水走,一是因为这个方向向来水浅,同时水的流速会比线下方相对缓些。之所以不走没入水里的“露水石”,也是为了安全计,水急、浑浊,石头滑,负重的我们如要摔倒崴伤了脚,或者摔倒腿脚骨折,后果不堪设想。

一下到水里,没走几步水深就及至膝盖了,感到水流的很急,并且水很凉甚至还有寒意,想起老乡曾讲过上面下来的水要到六月中转暖。当时我还有点怀疑,现在信了!并想:如果没有下雨,这河套的水会不会还要冷些?

c同学在前面不时提醒我这里小心、那里要小心!许是哗哗的水声与飕飕凉风以及风声使得s同学神志有些清醒,他睁开眼看了一下,断续的嘱咐我:Pd别、别把我掉到河里,你再把我抱紧点!我说:背着你呢!c同学回头说:还是糊涂,这是烧糊涂了,他妈的!我知道他此时的心态,说:别说了,咱只想着过河去医院。跟着我回头对s同学说:把眼睛闭上。你放心,我决不会把你掉到河里。我心想,这要是把你掉到河里,恐怕你连往起坐的力气都没有。越往河中间走,水就掩上了大腿处再往上,圈起的裤子全湿了,湿到肚脐,下腹部凉凉的。而前面的c同学,我从后面看,他整个屁股到腰全溻湿了。s同学被我在过河前把他是以跪姿,也就是把他的小腿弯曲向后弯曲与大腿紧贴着,我的双手是在他膝盖稍往下方,往上兜着驮在我背上,是不想他被水打湿,但这个时候他的鞋与膝盖处不可避免的也被水是洇湿了。当时我们真希望能遇到同样过河的路人、老乡什么的,或许过来能帮我们一把。但当地习惯是河套一旦涨水变宽,就不会有人出山涉水去对岸。也没有遇到路人。

虽然过了河的中部,但也不能放松,这河套到了我们这边,落差比较明显,而且往再下时还拐个有较大落差的弯儿,与其他地段还不同的是我们这里的河床、河底以及两岸布满了鹅卵石,大的如碾盘,小的像西瓜、拳头。走不好仍会摔倒。就这样跌跌滑滑的过了河,终于走到岸上后我们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下,c同学把车凑过来我让s同学坐在后座上(瘫坐),我抱着他。

上岸之后,再顺斜坡往上走56米就上到京承铁路旁的公路了。虽然这一路再加上涉水过河而疲惫不堪,但走在柏油公路上感到腿、脚好舒服。我们一边走着,同时湿裤子、湿鞋子、还有“大28”上的剩余河水稀里哗啦的一路滴溅在柏油路上。我和c同学加快步伐走到了卫生院,直接就把病人背到了急诊室。值班医生听完描述,然后把脉、测体温(39.8)、听心肺,询问泄泻状态。记忆里,卫生院居然没有进行各项化验的化验室,但医生马上就确诊为中毒性痢疾伴有高烧,病人神志昏沉不清,谵语现象。医生说:你们的同学必须住院!病的比较麻烦。你们是哪队的知情?听了回答后又问,怎么过的大河套,我俩简单说了说,医生上下看我们一眼,低头继续开药方:又补充了一句:好同学!还算及时。唉——!

 

由于卫生院的医护人员非常有限,s同学的病又这么危险,院方要求派两个知情过来昼夜看护他,尤其当天晚上,能不能渡过来是他的一个坎。于是我马上再趟河回去到山上地头里向班长老L同学汇报(离开卫生院之前,我让c同学留下照看),他马上叫了J和Q两位女同学(心细,学过简单的护理)准备一下即刻去医院打理、照料(由另一个男学她俩过河,这时找来了一头毛驴)。这时已经是午后了,我想起还没吃中饭,下山回宿舍后,班长老L帮我打的饭放在我床头的条凳上(三个玉米面窝头,一碗盐水煮萝卜条)吃了一顿凉饭后,疲倦的再不想动弹了。本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了,可没想到不争气的我,到了下午却开始出状况了。



                                            
本文字为真实生活记录,请勿挪作它用,如有需要,请告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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