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的时候,又去了温暖的南方。
吃包粄肠粉,喝铁观音,贴春联。晨起的时候洒扫庭院,烧箔纸供奉祖先,去山庙里祭拜神佛。乡间的夜晚没有霓虹灯,陪着一个小朋友去河边放烟火,一只手帮他捂耳朵,一只手扶住烟火筒,礼花绽开的时候,小童的尖叫欢呼声随着硫磺的气息飘到很远。
某个下午,跟着家人们出门,开车去大洋。
车子在山脉里穿行,渐渐盘旋而上。听人说,这边一度有侨胞想回馈家乡,于是在山中建了度假村、游乐场,如今有些却渐渐荒弃了,游人寥寥,却有另一番意趣。

这座度假村中容纳了一面波光潋滟的湖泊,别墅屋舍环湖而建。家人朋友早些年也曾来这里住过,如今虽然还可入住,但夜间不过两三幢房屋亮着灯,不免有些寂寞和不安。
但白日里不同,废弃了的船坞、水上屋,都像一幕幕电影场景,带着几分空寂的美。


一时找不到石板路,便从湖边攀着树根向上爬。南方湿润暖和的冬天,植物四季生长,全无萧索之意,甚至繁盛得妖异。

仍然开放入住的客房前,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住在这里的客人,其实都拥有无敌湖景。

出发前一日,上海还下过一场大雪。而这里的新年时节,却是树木葱茏,花开似锦,像是江南的春景。


走在度假村里,连一个服务生都看不见。沿湖的木头包厢都有些朽了,腰果形的游泳池也早已干涸,在下午的阳光里有些明晃晃地刺眼。


“走吧!”他们说。趁着一天里最美的光线,再去逛逛附近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坐落在一片山间谷地,河流蜿蜒而过,比起我曾经打过球的上海的高尔夫球场,这里更似一个隐然世外的所在。


回来后对着电脑看照片,总会恍惚记起这个下午。黄昏的日头渐渐西落,山谷里勾出温柔的弧线,树影一点一点慢慢拉长。小童奔跑到河流旁边,笑着去拾捡白色的石子,他的父母跟随在后,温柔地用手揉揉小朋友的发顶。
我举起相机,镜头里那片起伏之处,橘男一身黑衣从地平线那头走来,眼中的笑意被夕阳镀上了一个又一个光圈,有些模糊,却闪闪发亮。

于是我也笑起来,使劲挥了挥手。待到他走近,把相机塞到他手里,就有了下面的照片。
看,那日的黄昏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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