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印象
我的父母很早就在城市生活,老家已经没有很近的亲人了,故乡这个慨念在我心中很模糊,倒是胶东乳山河东畔的姥姥家,因为从小曾多次回来探亲访友、看望亲人,感到非常亲切。甚至在参加工作前夕的1969年,我在舅舅家住过近三个月,骑着自行车几乎走遍了乳山所有的乡镇,我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和这里浓郁的民风民情,可以用较为纯正的家乡话和他们攀谈,所以,我一直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家乡。
老家的舅母是我唯一健在的长辈老人,年近九旬的她身体衰弱,已经难以自理,前几天,退休闲居的我驱车近两百公里,回了一趟乳山老家。表兄们的热情让我再一次感受到家乡的温暖和浓浓的亲情。几乎不能讲话的舅母见到我更是兴奋不已,她反复的打着手语,告诉我她内心对我的思念,对我多年的关切一直铭刻在心,看了老人衰老的面容,回想到老人年轻时那曾经白皙漂亮的面容,不禁内心潜然。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常常见到步履瞒珊的老太太和墙角抽着旱烟闲坐的老人,他们都是我同辈的表亲,透过他们那苍老的面容,让我回忆起数十年前他们健壮的身体,他们幽默的谈笑风生犹在耳边,真是往事如烟云瞬息飘散。还有一些孙辈乃至重孙辈的孩子,他们童稚的面容让我们更加紧迫的感受到生命的更替和时光的飞逝。
我的家乡在过去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方圆百里还是一个富庶的村庄,改革的春风却淡忘了这块闭塞的土地,由于不靠公路,也没有工副业的发展,更没有好的带头人,近三十年发展速度极慢,除了村民的基本生活条件稍有好转,这里没有发达地区新农村的规划宏图,村庄还是维持着数十年前的风格布局,甚至近十几年来村里未盖过新房。村里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甚至五十以下的的中年人都外出打工,年轻人已在城里购房定居,村里只五六十岁开外的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种着几亩口粮地,延续着春播秋收的单调生活。闲暇时光,他们靠推牌九、顶牛的方法,用一角的硬币赌输赢,看电视节目,是他们主要的娱乐生活。
自东向西流经村中的小河已经填平,早年间那清澈见底的溪流里鱼儿自在的游弋,现在成为一条淤塞的垃圾沟,污浊的臭水泛着泡沫让我不忍瞩目。
清晨的鸡鸣声从梦中把我唤醒,走上东岗,看到晨曦中炊烟袅袅的村庄,看到山坡上黄绿相间的层层梯田,由于久旱无雨,春播尚未开始,稀稀拉拉的块块麦田装点着略显苍凉的黄土地。只有桃园里绽放的花朵挂在枝头上,在干燥的风中摇曳,让我们感受着春天的到来。
举目西望,乳山河溪流潺潺自北向南缓缓流淌,西岸的鲁集山遥遥在望,影影绰绰的青松点缀着荒凉的山头,已经没有早年那茂密的苍郁。
遥望西天,我禁不住发出悲切的感叹:家乡啊,当世界正在处于日新月异的时代,而你却在贫穷困苦中驻足不前,再过十年二十年,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息的地方将是一种何等的面貌,我们将以何等的心情,怎样去面对明天的子孙后代。

年近九旬的老舅母
和老人相依为命的聋哑儿子
纯朴而浓郁的亲情
身板硬朗、生活乐观的九旬老太
年过七旬的老表哥
从上海回来探亲的表外孙
童稚
村民饲养的奶羊

陈旧的村庄
家乡的春意
见缝插针的袖珍麦田
等到春耕的农田
新时代的“桃花源”


桃李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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