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一朵白莲的绝望――段奕宏•细伟篇(《细伟》)

(2011-06-06 18:24:17)
标签:

段奕宏

《细伟》

杂谈

分类: 影视评论

(这是一份迟交的“作业”,面对着那个至今还未平的大坑,虽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依然深感无地自容,因此,这个假日的空闲用来自觉地还债,而无怨无悔了)

 

一朵白莲的绝望――段奕宏•细伟篇(《细伟》)
 

选择看这部片子,纯粹是因为段奕宏。不然光看那个《食人狂魔》的译名,就足以使我产生三级惊悚片的联想,从而打消了选择的念头。但也真是多亏了段奕宏,使我终不至于与这样一部堪称精品的佳作失之交臂。那真的是一部饱含着创作团队极大的诚意,承载着极深刻的反思,而且在艺术表现力上力求完美的作品。

 

原本这个系列是针对于段奕宏的角色而作点评的,对作品的品评应不在范围之内。但是今天,我却有强烈的欲望和冲动想去回顾这部作品,因为我觉得对这部作品的剖析和反思,也许在今天、在中国都具有现实意义,更因为我想借着这样的品评,向这位泰国女导演尼亚达·苏达娜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因为,她所做到的事,现阶段的我们却大抵还做不到,虽然做不到的原因可能是错综复杂的。

 

这是一个发生在泰国的真实故事,细伟,也是一个在泰国家喻户晓的名字。虽然距离故事发生的日期早就过去了漫漫几十年了,但直至今日但凡有小孩子不听话吵闹起来,大人只要一喊出“细伟来了”,那孩子便立马噤若寒蝉,可见细伟在泰国人的心里是怎样令人胆战心寒的食人狂魔的形象了。而当尼亚达·苏达娜在面对这样一个素材、这样一个人人厌憎的恶魔、而且还是个“外来”的恶魔(细伟是中国广东人)时,她既没有简单刻画和表现种种恶行,使影片如那蹩脚的中译名一样,以暴戾血腥来刺激感官,沦落到三级惊悚片的行列,她也没有狭隘地渲染泰国民众心中对这“恶魔”长久以来的痛恨。相反,她的影片,洋溢和挥洒的却是宅心仁厚之下无尽的悲悯,以及作为一个文艺人,她对这个社会敏锐的观察、沉重的反思和犀利的诘问。

 

在影片《细伟》中,尼亚达·苏达娜力求展现的,不是细伟所犯下的罪行,而是一个过程。一个外来青年在泰国十年的艰难谋生历程;一个充满阳光的青年,他的希望一步步被践踏、撕碎、蹂躏为绝望的历程。而细伟的案件,在尼亚达·苏达娜观察和反思下,也再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通过女主人公少年时的经历在梦境中的映射,通过在细伟作案之前、同步但不同地以及逮捕之后仍然发生的案件,尼亚达·苏达娜非常有说服力地告诉观众们,对青少年的暴力犯罪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于是,她对细伟犯罪行为的根源性问题的追问和揭示,诸如愚昧、成长经历中的阴影、生存压力巨大和生存空间之逼仄、社会保障机制的缺失、社会众生之间关系的冷漠,使得细伟的人生悲剧不仅仅是个体命运的一种宿命,更是和他所处的社会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戏尾,借助女记者之口,沉痛地诘问:“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夜他的挣扎和哀号,我忍不住在想他到底是个凶手,还是个受害者。”之时,正是尼亚达·苏达娜的仁善、悲悯、客观、犀利和博大,使她面对着一个早就被社会定性的历史人物时,其追问跨越了历史和传统的“罪”限定的界线,个体的罪当然由个体来承担,但是社会的罪呢?这个社会不应该因一个细伟被绳之以法而粉饰了其弊端、逃避了其罪责,当尼亚达·苏达娜的追问和反思跃上这样一个境界时,其实,已经注定了这部作品之严肃、深刻、宽广和深远的现实意义。

 

然而,决定尼亚达·苏达娜能否成功的一个最至关重要的元素,却是押在了段奕宏的身上了。据影片摄制时各传媒的信息,那是泰国当时投资最为巨大的一部作品,而要让泰国广大的受众对一个记忆中人人痛恨惧怕的恶魔,生出同情、哀怜的情愫,这根本就是一种的颠覆!而尼亚达·苏达娜又是幸运的,因为段奕宏,这个来自中国国家话剧中心,不是“明星”,却是“演员”的人,以他极其扎实的表演功底,完完全全沉浸和投入的演绎方式,甚至于忍受了一段因这样的投入,而自己的心灵也倍受煎熬、挣扎、如炼狱般的淬炼的过程,非常出色地实现了一次颠覆。银幕上的这个细伟,确实再一次和段奕宏合二为一了,那瘦弱的身躯、蹒跚的步伐,绝望至麻木的眼神,就这样无可阻挡地走入了你的心里,他令你在震撼颤栗的同时,也为之辛酸、为之落泪。

 

也许很多将记忆停留在老A、龙文章、豹子等影像之上的观众,可能会给段奕宏冠以银幕“硬汉”的称号。但是,对于真正熟悉段奕宏的观众而言,段奕宏恰恰是一个很难以角色类型去界定的演员。不同类型的角色,段奕宏呈现的,决不仅仅是造型上的不同,几乎是每一次,他都能走入到角色的内核,因此,他展现的不同,是角色从外型直至气质上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多时候,段奕宏展现的角色只像角色本身,而全然没有演员段奕宏的半点影子。细伟就是如此,拖着沉重的脚镣,瘦弱的身躯,佝偻猥琐地一步步向前挪着,望着前方的眼神是茫然空洞得没有焦点的,一股子死沉沉的绝望气息就这般透过银幕向你直压过来,几乎是照面的第一眼,我就有极强烈窒息感,同时止不住地惊异:这是段段?!我所熟悉的那种阳光般的色彩和热度竟全然没有了半点踪影!

 

而变化,真的是段奕宏非常关注的元素。只要条件许可,段奕宏真正探索和展示的立足点,永远是一个过程,发生在角色身上的一段心路历程,而且因为段奕宏始终丰沛的passion,这样的过程竟是活灵活现的,具有一股子把你也卷进去的魔力。彷佛你就这样陪着段奕宏、或者更精确地说,和段奕宏一起陪着银幕上的角色,共同走过了那一段生命历程。于是,你看着一个健康、活泼的少年,睁着充满好奇的眼睛,将他善良、灿烂的笑容毫不吝啬地随意赠送;也看着这个少年在生存的压力之下,在冷漠、讥诮和鄙视的包围之中苦苦挣扎和抗争着,为了生存而苟活,为了尊严而愤怒;渐渐地,当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命运、改变周遭的一切,甚至于当健康一天天被消磨,恶劣的生存环境更趋恶劣时,你看着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麻木、眼底深处的光芒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而你也一样不得不相信,一些成长过程中的经历,是人生抹不去的印痕,曾经经受的战争和有关战争血腥痛苦的回忆,成了细伟这一刻的梦魇。当那朵充满着友情、温暖、宽慰、寄托和希望的小花,这一次不是被粗鲁地践踏在泥泞中,而是在他的手下,彻底地粉碎、凋零时,失去生命温度的,岂止是这个善良的小女孩?细伟,生命的温度其实也一样离他而去了!那个时刻向人们送去善意微笑的少年、那个看到佛像就情不自禁虔诚地合十膜拜的少年,身虽仍在红尘中,但红尘中的一切,其实已根本被他隔绝在心灵之外,再也唤不起他带有热度的回应了,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他所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存在。命运一次次无情的嘲弄,更是一次次将他逼到了绝境,为了活,他要自己帮自己,自己为自己找“药”。而更为可悲的是,本就身为弱者,为了自我生存,他只能把他施暴的对象聚焦在比他更弱的弱者身上。当他一次次将那把刀刺向一个个如花般绽放的鲜嫩生命时,从开始尚可见的惊恐惧怕,到越来越平静和冷淡,愚昧么?残忍吗?但那刻的细伟其状态却更如沉浸在梦魇之中的麻木。当他唯一的心思都集中在求活之上时,杀人和杀鸡已经没有区别,都是求生的手段而已。他封闭的心灵其实早已对人类该有的各种情绪失去了感应、对周围的环境失去了感应,他感受不到那些少儿的天真美好,感受不到生命在他手上流逝时的悸动,那个和他童年何等相似的放风筝的场景,可以唤起记忆,却唤不起他的柔情;用血腥沾污他曾经虔诚礼拜的佛堂却麻木得没半点亵渎感和不安。如果心灵中尚有一丝柔软残存,那就是妈妈了。慈母关爱的眼神,是缠绕在游子身上扯不断的线;而家乡,更是这辈子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一个梦。是的,那真的是梦,在现实的冷酷和绝望中,有关与母亲和家乡的一切思念和记忆,就真的是一个美好、但却遥不可及的梦了!有谁知道,他是如此地渴望着可以再一次走入梦境?他也正是这般走入了一个追寻母亲的梦,从而终结了另一个发生在现实中的、沉重、冷酷、被血腥玷污的梦……

 

细伟,段奕宏以比技巧更为珍贵得多的倾情投入,走进了他的生命,即使无法依赖于台词,表演完全靠演员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但在演员和角色合而为一的那一刻,一切的眼神、表情、肢体动作又根本不是出于技巧的设计考量,而是完完全全最自然和本色的反应。他就这样在尼亚达·苏达娜的镜头里,如一朵白莲般地绽放过,却又在周遭污秽泥泞的挤迫中,一天天地憔悴、一天天地失去最纯净的颜色。当猩红的鲜血斑斑点点地沾上它原本洁白的花瓣上时,莲的绝望,是白莲终被玷污的身子,还是使白莲无法守得住清白的这个龌龊的世界?

 

银幕上,我们追问着:白莲的绝望,谁之罪?而银幕外,我们更应该反思,白莲的绝望,它还在发生么?还会重现吗?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