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翠流金，葡萄满枝，在这金色的季节里，​有一种酒，喝的时候，时常让人满怀情感，有丰收的喜悦和对自然馈赠的感恩，有对农人辛劳的敬意，也有对葡萄酒新年份的期待。能享用她的时间很有限，全年也就短短的四周，就在当下这金秋时节，葡萄成熟时分。有趣的是，这酒还在不间断地发酵，瓶子不能密封，因此无法长途运输，只能来产区现喝。所以人们也特别珍惜她，德国不少地方都有特别的庆祝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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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Federweisser”，从德语直译就是“羽毛白”。她白若轻羽，里面漂浮着细细的絮丝，看起来像白色的羽毛漂浮在酒里，稍摇晃一下，微微地冒泡，而且还会持续好多天，所以人们就给了她这诗意的名字“羽毛白”。如果是红葡萄酿的酒，德文叫做“Federroter”，意思就是“紅羽毛”，只是“紅羽毛”不太多见，而“羽毛白”也更受人们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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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白”其实是在葡萄汁发酵过程中被急刹车的产物。正常的白葡萄榨汁后，一般需要两周的发酵时间。随后，酒农可通过酒窖工艺延长发酵，使酒在整个冬天在罐桶内安静地成长。而用作“羽毛白”的葡萄汁发酵两天后，就被中止，来供人们品尝了。留在罐桶内的葡萄汁则继续发酵，以最终酿成葡萄酒。

所以“羽毛白”其实是短时间内酿制的，未完全发酵的葡萄汁。因其葡萄汁中的糖並未完全转化成酒精，所以酒精度都较低，从4% 到7%不等，而且果糖持续发酵，所以会产生绵密不绝的气泡。这种酒在尚未发酵完全就装入酒瓶，没有经过过滤工序，像羽毛那样的白色絮状物就是酵母发酵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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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德国葡萄园的采收时间从九月初开始一直延续到十月底，不同葡萄品种，不同地势的葡萄园采收时间有很大不同。其中冰酒是个例外，需要等到圣诞前后才能见分晓。在整个采摘阶段，酒庄分批采收不同品种，不同葡萄园的葡萄，然后送入酒窖进行压榨，在这些日子里，每隔两三天就有新鲜的不同品种的“羽毛白”上市。“羽毛白”一般是来自比较早熟的白葡萄品种，像雷司令这样金贵的品种，本身产量少，酒庄往往不太舍得酿成“羽毛白”，而要留待做成真正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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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把她放在室温下，它会继续发酵，几天之后，口感和味道会随着时间一直改变，甜味转淡，酒味愈浓，就成为葡萄酒了。实际上也没有人那么做，“羽毛白”喝的就是新鲜，越新鲜越好，现买现喝，如果放在冰箱里储存，也不要超过三天。

因为她在持续地发酵，所以瓶盖不是密封的，带回家的时候要非常小心，不能把瓶子放倒，那就都流光了。所以“羽毛白”也是一种几乎无法携带的酒，只能就地而饮。

这里是几张上周我们小镇“羽毛白”葡萄酒节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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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白”一定要冰饮。她口感清冽甘甜，不腻，甜里还带酸，有细致的气泡和浓郁的葡萄果香。因为酒精含量低，酒味不浓，口感像葡萄汽水，有一种介于葡萄汁和葡萄酒之间的的独特味道。也正是她甜甜的味道，不喝酒的人也会喜欢，也很能迷惑人，让人一次喝个不停，忘记了她的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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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 “羽毛白”搭配的传统小吃是“洋葱饼”（Zwiebelkuchen)，一道非常简单易做的德式家常，它用洋葱、咸肉培根和面烘烤而成。洋葱饼浓烈的劲道和味道，与“羽毛白”这样的小清新的确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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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们在这个时节来到摩泽尔，会参加各种 “羽毛白”葡萄酒节。平日里严肃拘谨的德国人，在几杯“羽毛白”下肚之后，就再也把持不住了。他们会合着乐队一起唱，一起舞，一起手挽手摇摆，大声欢笑。游客们也常常端着“羽毛白”，闲坐在气势陡峻的河岸边，放眼满坡的葡萄树，用心体味这天人共美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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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为本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部分照片由Inge Faust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