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山的石头

——东福山岛印象之一

称为东海前哨舟山群岛的1390多个岛屿中，中街山列岛上的东极镇是最东边的一个乡镇，而从住人岛的范畴来说，东福山又是东极镇最东的一个自然村。所以历来被这里的驻军称作“东海第一哨”。再向东，便是烟波浩淼的太平洋了。东极，无疑就是“极东”之意吧？

从地理的脉络走向来看，中街山列岛当属岱山的长涂岛延伸，但她在行政上却划给了普陀区。从沈家门镇的半升洞码头坐船，两个小时后可到达东极镇驻地庙子湖，然后转入一条稍小的船，半小时后可达东福山。

这里说说很轻巧，其实这两个半小时对于不习惯坐船的大陆旅客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东极素有“无风也起三尺浪”的说法，很能让你体验一把晕船的滋味。旧社会这里偏僻荒凉，原是一个海盗出没的地方。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东极镇渔业资源的优势凸显，这里的渔民日进斗金，渔民曾建起了大量的楼房，随着渔业资源的衰落，岛上的年轻人纷纷进城另谋职业，大量的被遗弃的空屋成为岛上另一种风景线。至今东福山才13户人家，不足20人，夏天的时候，迁居于沈家门等地的原住户会回到东极从事“攻淡菜”的海上作业，这段时间人数会增加二三倍，不过全岛也才60～70人。

东福山岛地貌十分奇特，这是一个石岛，整个岛屿全部是花岗岩组成，见不到一块平坦的海涂或沙滩，岛的四周全是巉石嶙峋、悬崖壁立的汰横，岛子与海平面的接触，就是海水与石壁的接触，整个岛子没有皱褶，没有山谷，全被石头撑得满满当当的，这就是当地居民为什么只能把房子建筑在半山的原因。当我们从船上下来登上这里的“码头”时，迎面就是高大的山崖，一条人工开凿的山径通向半山腰的“极地民居”，所以这里的交通工具就是用双足翻山越岭步行，没有自行车，更没汽车。我想，这东福山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石头？可能在本质上还没有完全发育为“岛”， 或者说只是“岛与礁的混合体”而已。

“石岛”之奇就奇在它的石头质量，那是一种非常致密而又细腻的花岗岩，整个岛屿没有任何差别。当地居民就近将它镌成方形的块石用于建房，镌成长条用于作房梁，我们在参观“石屋”的时候，惊诧于房子的所有构件都一律用本地石头制成，块石筑成的墙壁，长条石錾成的房梁、楼板、阶梯、扶手乃至屋顶的檩条，石板雕出的石窗，至于地坪，当然是清一色的石板铺成。岛子上没有寸土，没有烧砖的条件，而从外部购入砖瓦成本更是高得惊人，所以就地取材是唯一的办法，当然，这种房子还有一个更显著的作用，那就是能抗击台风。

“石岛”另外一奇的是石头的状态。在东福山岛取石，你不用爆破，因为漫山遍野都卧躺着大小不一外形浑圆的石块，从鹅卵般大小直到一幢屋子大小都有。东福山有一个名叫“陨石瀑布”的景点，从山顶到山脚，一整条山沟都滚满大小巨石，重重叠叠，挤挤挨挨，恰如从山顶上倾泻下来的“石头瀑布”（当然“陨石”之称是旅游部门的夸张之说）。有同伴说，是不是在山脚下任意撬动一个石块，整个山沟的巨石就会移动并重新排列？只有地理学家可能知道，亘古的火山或崖崩之后又经千万年的风侵雨蚀，方能形成如此奇伟的结果。

在岛上漫游，你可以看到形态各异的石块兀然立于山间，有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哦，那搁在石上之石不就是普陀山上的“磐陀石”吗？那紧贴在石上之石不就是“二龟听法” 吗？那巨大壁立的山崖不就是“山海奇观”吗？此外，你还可以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奇石：一尊尊整齐排列着如罗汉恭立的石块，分明就是太平洋的复活节岛上仰天而立的石像，从头上横跨着一石的“一线天”穿行过去，不就是英国索尔兹伯里的“巨石阵遗址”吗？在云雾缭绕的山顶，会出其不意看到一个毫不掩饰的巨大女阴“雕塑”，或中间裂有一缝的巨大的“仙桃”，在盘曲的小径攀援时，会有一条巨大的“龙”身与你一路同行，直至行到一座两边立着巨大“门框”的“山之门”……更为神奇的是，见到了建筑在万丈悬崖下的白云宫，在白云宫的后面，呈90度的悬崖直插云雾之间，时隐时现，一下子让人想到只有在湘西的张家界才有如此的景观！

最后，我们终于见到了由整座山峰剥离了植皮之后形成的真正的奇石：象鼻峰。

让我们先俯瞰整个东福山，这个岛的样子有点像一只海星：主峰下伸出长短不一的五个“足”，其中以西边和东边两个足最长，所以实质上东福山地形更像是一个菱角，其中伸入东边的太平洋的那个足就是象鼻峰。它像一匹奋蹄奔腾的烈马，面朝东方的太平洋，昂首挺胸，嘶鸣狂驰！又似一条巨舰，劈风斩浪，向着那无穷尽的太平洋翘首前行，那神态真是让人惊叹、震撼、惊悚莫名！没有见过这个景色的，无论如何想象不出它的奇险、雄伟和高峻。 它尖尖的头部高翘着，矗立天表，在蓝天淡云的映衬之下巍巍然仿佛正在缓慢地移动，而在海平线以下分明就是蔚蓝色的海水，让人觉得它究竟是在天际翱翔呢还是海中遨游，海霾从它的脚下爬上那光滑的背脊，像瀑布一样横向飞速地流过，似乎让人听到了呼啸之声不约绝于耳，整个山峰在动静的结合中，展现了一幅威慑人心的3D画卷。

东福山，象鼻峰才是你真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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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与岛缘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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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用石头构件建筑的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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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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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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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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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