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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简读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2016-12-14 18:35:02)
分类: 简读红楼梦

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史湘云住在黛玉处

  湘云与黛玉打闹,宝玉劝解,宝钗赶到,四人闹得难解难分。后有人传饭才结束。湘云住在黛玉房中。宝玉次日去看两人,只见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回来风吹了,又嚷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他盖上。  

  宝玉央求湘云为他梳头

  湘云洗了脸要泼残水,宝玉要来趁势就着洗了脸,要(别人的)毛巾,翠缕(史湘云的丫环)道:“还是这个毛病儿,多早晚才改。”宝玉央告史湘云为他梳头,湘云发现原来自发顶至辫梢一路四颗珍珠少了一颗,另换成别样的了。湘云道:“必定是外头去掉下来,不防被人拣了去,倒便宜他。”黛玉一旁盥手,冷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了,也不知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宝玉不答,顺手拈了胭脂,意欲要往口边送,湘云看见,一手掠着辫子,便伸手来“拍”的一下,从手中将胭脂打落,说道:“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晚才改过!”

  袭人因宝玉让湘云为他梳头而怄气

  袭人见宝玉在黛玉处已经洗漱,便有些生气,宝钗进来问宝玉哪里去了,袭人含笑道:“宝兄弟那里还有在家的工夫!”又听袭人叹道:“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宝钗听了,心中暗忖道:“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识见。”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宝玉进来,宝钗离开,袭人脸上没好脸色,宝玉便笑道:“怎么动了真气?”袭人冷笑道:“我那里敢动气!只是从今以后别再进这屋子了。横竖有人伏侍你,再别来支使我。我仍旧还伏侍老太太去。”一面说,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宝玉劝慰,那袭人只管合了眼不理,宝玉求救麝月,麝月也没好气。宝玉呆了一回,自觉无趣,便叹气自己睡去,袭人给他盖斗篷,宝玉“忽”的掀过去,仍合目装睡。袭人明知其意,便点头冷笑道:“你也不用生气,从此后我只当哑子,再不说你一声儿,如何?”宝玉禁不住起身问道:“我又怎么了?你又劝我。你劝我也罢了,才刚又没见你劝我,一进来你就不理我,赌气睡了。我还摸不着是为什么,这会子你又说我恼了。我何尝听见你劝我什么话了。”袭人道:“你心里还不明白,还等我说呢!”

  宝玉忿忿为蕙香改名“四儿”

  宝玉在贾母处吃了饭过来,只见袭人睡在外头炕上,麝月在旁边抹骨牌。宝玉素知麝月与袭人亲厚,一并连麝月也不理,揭起软帘自往里间来。麝月只得跟进来。宝玉便推他出去,说:“不敢惊动你们。”麝月只得笑着出来,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宝玉便问一个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那丫头便说:“叫蕙香。”宝玉便问:“是谁起的?”蕙香道:“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宝玉道:“正经该叫‘晦气’罢了,什么蕙香呢!”又问:“你姊妹几个?”蕙香道:“四个。”宝玉道:“你第几?”蕙香道:“第四。”宝玉道:“明儿就叫‘四儿’,不必什么‘蕙香’‘兰气’的。那一个配比这些花,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一面说,一面命他倒了茶来吃。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抿嘴而笑。

 (贾宝玉多次给人起名或改名:刚见面就给黛玉起字叫颦颦,可见其与黛玉的亲善;因为生袭人的气而把丫鬟蕙香改名为四儿;因袭人姓花就从诗句花气袭人知昼暖(本为知骤暖,宝玉改为昼)改名为袭人;芳官侍候宝玉后因打扮像男子给她起名叫耶律雄奴。这一切都显示了贾宝玉的随性而为的特点。)

  宝玉闷酒续南华经

  宝玉也不大出房,也不和姊妹丫头等厮闹,自己闷闷的,只不过拿着书解闷,或弄笔墨,也不使唤众人,只叫四儿答应。谁知四儿是个聪敏乖巧不过的丫头,见宝玉用他,他变尽方法笼络宝玉。至晚饭后,宝玉因吃了两杯酒,眼饧(xíng)耳热之际,若往日则有袭人等大家喜笑有兴,今日却冷清清的一人对灯,好没兴趣。待要赶了他们去,又怕他们得了意,以后越发来劝,若拿出做上的规矩来镇唬,似乎无情太甚。说不得横心只当他们死了,横竖自然也要过的。便权当他们死了,毫无牵挂,反能怡然自悦。因命四儿剪灯烹茶,自己看了一回《南华经》。正看至《外篇·胠箧(q qiè)》一则,其文曰: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

看至此,意趣洋洋,趁着酒兴,不禁提笔续曰:

  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毁掉)黛玉之灵窍,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

  续毕,掷笔就寝。头刚着枕便忽睡去,一夜竟不知所之,直至天明方醒。

  袭人娇嗔劝宝玉

  原来袭人见他无晓夜和姊妹们厮闹,若直劝他,料不能改,故用柔情以警之,料他不过半日片刻仍复好了。不想宝玉一日夜竟不回转,自己反不得主意,直一夜没好生睡得。今忽见宝玉如此,料他心意回转,便越性不睬他。宝玉见他不应,便伸手替他解衣,刚解开了钮子,被袭人将手推开,又自扣了。宝玉无法,只得拉他的手笑道:“你到底怎么了?”连问几声,袭人睁眼说道:“我也不怎么。你睡醒了,你自过那边房里去梳洗,再迟了就赶不上。”宝玉道:“我过那里去?”袭人冷笑道:“你问我,我知道?你爱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从今咱们两个丢开手,省得鸡声鹅斗,叫别人笑。横竖那边腻了过来,这边又有个什么‘四儿’‘五儿’伏侍。我们这起东西,可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宝玉笑道:“你今儿还记着呢!”袭人道:“一百年还记着呢!比不得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夜里说了,早起就忘了。”宝玉见他娇嗔满面,情不可禁,便向枕边拿起一根玉簪来,一跌两段,说道:“我再不听你说,就同这个一样。”袭人忙的拾了簪子,说道:“大清早起,这是何苦来!听不听什么要紧,也值得这种样子。”宝玉道:“你那里知道我心里急!”袭人笑道:“你也知道着急么!可知我心里怎么样?快起来洗脸去罢。”说着,二人方起来梳洗。

  黛玉续书绝句

  宝玉往上房去后,谁知黛玉走来,见宝玉不在房中,因翻弄案上书看,可巧翻出昨儿的《庄子》来。看至所续之处,不觉又气又笑,不禁也提笔续书一绝云:

  无端弄笔是何人?作践南华《庄子因》。

  不悔自己无见识,却将丑语怪他人!

  大姐儿出水痘

  凤姐之女大姐病了,大夫诊断说:“替夫人奶奶们道喜,姐儿发热是见喜(患天花)了,并非别病。”王夫人凤姐听了,忙遣人问:“可好不好?”医生回道:“病虽险,却顺,倒还不妨。预备桑虫猪尾要紧。”凤姐听了,登时忙将起来:一面打扫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命平儿打点铺盖衣服与贾琏隔房,一面又拿大红尺头与奶子丫头亲近人等裁衣。外面又打扫净室,款留两个医生,轮流斟酌诊脉下药,十二日不放家去。贾琏只得搬出外书房来斋戒,凤姐与平儿都随着王夫人日日供奉娘娘。

  贾琏偷情,平儿为他掩饰

  贾琏搬出去住,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去找一个生性轻浮,最喜拈花惹草名叫多姑娘的,一时事毕,两个又海誓山盟,难分难舍,此后遂成相契。大姐儿的病好了,贾琏搬回来,平儿收拾东西,发现了一缕头发,恰巧凤姐问起,平儿巧言掩饰过了,喜的个贾琏身痒难挠,跑上来搂着,“心肝肠肉”乱叫乱谢。贾琏与平儿调情,平儿跑开,言说何必让王熙凤不待见!贾琏道:“你不用怕他,等我性子上来,把这醋罐打个稀烂,他才认得我呢!他防我像防贼的,只许他同男人说话,不许我和女人说话,我和女人略近些,他就疑惑,他不论小叔子侄儿,大的小的,说说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后我也不许他见人!”平儿道:“他醋你使得,你醋他使不得。他原行的正走的正,你行动便有个坏心,连我也不放心,别说他了。”贾琏道:“你两个一口贼气。都是你们行的是,我凡行动都存坏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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