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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润·璺 |
分类: 【芷润独钓寒江大雪】 |
从前学文史的时候,讲到李清照时说赵明诚被贬,二人远离仕林,退居青州故里十余年,“建库贮书,搜求文物,共同钻研学术”。这一段经历只是随笔带过,却给我留下了极深刻印象……那该是很散淡的生活、很澹静的幸福吧……李清照的才情自不必说,我特别喜欢她作为一个封建时代的女子大胆追求婚姻幸福,大胆说出相思苦恋的超然奔逸之气。想来,一切的声色在那刻全然逝离,有负荷便有累积——人生的真实大抵如此。
大学时代有个心里喜欢的男孩,但他的手我牵不过来,后来,发觉他根本没有深入到我内心的长度。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悲剧。当时不觉得,翻转身就看见了。自尊与柔情,都染着巨毒。因为不舍失却,得到的却是疼痛。对方新鲜度的丧失、诱惑的丛生总是破灭着一份又一份、一种又一种的爱情——纵然相伴曾经……只记得自己在一个角落隐隐哭泣。一直觉得生活不如意,仿佛感到一直拥裹着我的衣着被莫名地剥去……总会痛楚地想到一种温暖……无限慨叹和心酸。
一些开始一些终结。或许是注定,或许一切只是离奇的安排。寂夜,在为一个人泪落无声。镜中的泪儿来不及擦便轰然坠落。我看见月亮:一颗月亮,一颗眸子。我像只迷途的羊羔,轻轻抚摩星辰的肢体,与夜色的风尘; 静默的时候,只有流水,与风吹草靡的声响:清晰而凄迷,似乎伸出手就能抓得住……我嘤嘤而语——幻想一个人住在深山里,餐葩饮露,不染尘世,孤寂便也娇媚如花。你我的生命交汇了,但,此时的你我就如同那飘零的花朵被风吹散已然不知所踪,那么,曾经的交汇缠绵又算什么呢?
忧伤骤然笼罩,落在我空空茫茫的手心里……寂寞仿佛一棵藤缠,想觅得温暖和慰藉,于是纠结在一起,许许多多的丝状纠缠:坚硬的枝脉上漫布了柔密的丝网,预示着某种奇妙而苦涩的相遇,一朵朵,一缕缕,一丝丝,痴痴恋恋……我厌倦垂死一般的纠缠,却又无力挽回……坐上公交车,依窗,凝视。沿途是熟悉的城市。天桥,人流,街道,霓红;以及迅疾褪落的余霞……我害怕冗长的空茫感,那种空洞的停滞在每一个寂夜时光常常发出震溃声响,给我无限惊惶。
我一直与一些“城堡”有所纠缠。为了某些人,我会分外关注那些“城堡”,投注一缕缕瞻望……我的目光随着它们的游离而在地图上周旋、辗转……“城堡”寓意着隔离,以及企望。某些“城堡”在我无望的时光不断倾注我温暖的希冀……浮想穿透衣裳,绚目翱翔,那座“城堡”里,住着我心系挂念的人儿。我的眼眸在僵滞中开出一朵奇异璀璨的花,带给我丝丝甜蜜,和阵阵疼痛。我曾经心心系系的“城堡”,而今,仿佛星辰一样流失在记忆的夜空……每当我翘首企望,会看见它淡淡的笑——而笑里面是迫人的寒光……
情欲是一种毒药,却是种难以抗拒的巨毒。粘上微毫,便可在心底繁殖毒草……尘世间最无奈的便是痴男怨女。仿佛一切没有变——其实已是欲壑难填,仅在那一刹那,有种天上人间未曾有过的幻觉……而在这种时刻:誓言,谎言,诺言,一句一句从心头驰骋而过,浮现的一张脸便开始迷迷离离——这,似乎是一生难以逾越的凄伤迷雾。
原来所谓的激燃、柔情、慰藉,都是幻象。当然,疼痛本身也是一种支离破碎的幻象。心底的难过和哀戚,有时是强予及自己,胸口积郁,成为一方厚重的痛,敏感而犀利——这是一个人真正的内伤。一旦碰触,巨痛便如山洪袭来,心口郁结的是死去的柔情、激情、痴情,死去的牵挂,以及死祭的自己。人往往在痴缠的境遇中丧失对身份的辨认:对一个男人、一段冲动的迷情诱惑,无法辨别梦里梦外……
一个多情女人的烦恼是情感宣泄的出口,一个浪荡男人的烦恼是留下还是脱逃。有人如是说:“人与人之间根本不可交流。”婚姻男女灵犀相通的无法得,使得情欲之花墙外盛开……融洽与自然,是每个身心疲累的男女都遗失了的。每个女人都渴慕海滩,阳光,蓝天,海风,浪花,漫舞…………一如渴慕某种纯洁。男人所需的往往是性与情欲的一场放逐。两性最根本的矛盾,本质上即是男女渴望的时间与空间的悖驳,以及不可交流所致——于是抵触和背弃时有发生。
当你得到一切的时候,恰恰便是你失去它们之时。感官受损的现代人,对身边的一切已感迟钝麻木,却十分谨慎地不让人看出来:仿佛一场不为外道的偷情。或许,人在一生中能对几个人产生感情,但是,一种对于他人的时间感却并不是那么容易从内心泛起的……我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时间碰撞——或者说一种冗长的心理幻觉。性只是流于表面的碰撞。一切外物都可以屏蔽,就像是另一种性高潮。
情爱本身就好比你渴慕的人在身旁:它激燃你的热情,刺激你的伤口,形成一种痉挛,终而变成窒息,你完全可以感受到它就在你的喉咙和胸口,挑逗你屈从于一种无望的激情诱惑。闻着神秘情人身体上的魅惑气息,深深的担忧笼罩在心头:惟有在一起和爱情,才能伤及彼此内心;而厚颜无耻的满足是多么狂热和兴奋,却活生生于躯体内抓挠不停……真情脉络被环境过滤得只剩性高潮……
男人天生有一种对新鲜性爱的渴求。
女人从骨子里就想释放身体的野性。
我最爱那种内心千疮百孔、风貌却波澜不惊、身上真正有故事的女人。
而这种女人——她谁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