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艺术家的作品在北京我们看到的不多，但整体欧洲现当代艺术的思路我们应该是清晰的，至少曾经清晰过，只不过在日趋“强大”和“豪迈”的中国当代文化面前，它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罢了。我只是隐约记得这个思路既是关于生活的艺术，也是关于艺术的生活。思前想后似乎女艺术家莫莎的作品又将那些我们当初引以为荣的至尊至上的东西又还原在我们面前。从她的那些既不是绘画又不是雕塑的“装置”里，那些既不可以称其为漂亮又不可以称其为成功的作品中，那些既是属于她自己又是属于整个社会的内心世界里，我们好像又看到了一缕单纯的亮光。我们被五彩缤纷的复杂诱惑的太久了，以至于我们一时难以适应莫莎作品中的光亮，我们正在以自己复杂的“不变”应对这个世界单纯的“万变”。“人人都可以是英雄”的理想，正在变成人人必须是英雄的现实。人们只知道将理想变为现实，却不知道如何将现实变为理想。艺术的英雄变成了生活的英雄，原本像艺术一样的生活，让位给了像生活一样的艺术。

    当人们的目光停留在莫莎的那些绘画般的雕塑抑或雕塑般的绘画中时，更多的情感、疑虑以及超越却在我们的视线以外存在着。我们从她作品中感受到的东西要比看到的多的多。莫莎试图以她的单纯去描述世界的复杂，用她的平静弥补社会的喧嚣，拿她的犹豫去完善人们的坚定。似乎她总是出现在我们所热衷事物的相反方向，她那貌似平和的作品时不时能带给人诗史般的震撼。没有世俗、炫耀，甚至没有特别的技巧，她很特别。不张扬个性、民族性，尤其不刻意说教，她很有力。她让我们感受到了兴奋，也感受到了虚弱。说来好笑，当我们为之奋斗的事物行将“绝对化”时，它又开始向着“相对化”的状态转变。曾几何时生活教会了我们如何艺术，而如今艺术又教会了我们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