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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大金朝小皇帝偷窥朝政是怎么议事的

金太宗呆坐说不出话来。

粘罕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法度议定的时候，万岁在场，一致通过。此时怎能不遵守了。”

然后，一把将金太宗提了起来，宗干马上上前和粘罕做搀扶的样子，拥着金太宗到了大殿，几个年岁大的亲王，除了挞懒之外，一起动手，把金太宗按到在地，撩开绸裙，退下裤子，露出白白的肥胖的屁股，粘罕喝令大殿武士执金瓜木杖来行刑。两个大殿武士有些迟疑，被粘罕瞪了一眼，马上挥动木杖，一二三四……数着打了起来，开始不用力，粘罕一声大喝：“用力，否则对你们执行家法！”

这下，木杖落下去的劲道重了起来。

一直数到二十，粘罕挥手叫停。然后亲自上前，和宗干一起将金太宗的裤子穿上，搀扶着上了丹樨，回到龙书案旁。

粘罕和宗干率众亲王大臣跪拜请罪：“臣等以下犯上，请万岁治罪！”

金太宗在龙书案后面，因为屁股疼痛，有些坐不住，轻轻扭动着身子，龇牙咧嘴地说道：“众位亲王大臣，为了维护法度，何罪之有，当有嘉奖。各赏脱毛老羊五只。”

“谢万岁。”众人轰的一声答谢。

金太宗待话音落尽说道：“都元帅，粘罕，还有你们几个宗字辈的，你们可都是朕的晚辈……好，晚辈如此懂得维护国家法度，是咱大金国之幸啊！”

接着，照样议政。

正在议政时，合喇弄出来声音，被粘罕揪了出来。

“偷听朝廷议政，该当何罪？”粘罕责问。

“如若为敌国奸细，按律当斩！”宗干说道。

“说，为什么偷听朝廷议政？可有和宋朝西夏人接触？”粘罕问道。

合喇两腿哆嗦，心里面很清楚，撒谎不如说实话，于是回答道：“我知道都元帅和丞相今天要追究擅自拿国库的物品的事情，心中疑惑，所以前来想看看怎样处理。”

“那为什么掩藏在大匾的后面？”

“我本是郡王，也可参与议政，可你们说我不满十六岁，不让我参加，所以，不得已在殿内掩藏起来。”这时，合喇已经止住了两腿的颤抖。

宗干突然问道：“你对都元帅和本相处置有何看法？”

合喇从容答道：“按汉律，皇帝贵为天子，虽有错，臣子只能文谏，皇帝从善如流，自可改正。按女真律条，虽贵为天子，如若违犯律条，和臣子同样。我倒觉得，汉律迂腐，极端，皇权过大。女真律条，好在视万岁为人者，人者也就是仁者。天子也是子，父母生的，人群中长大的，自然也是人。血肉之人，五谷食之，怎能无错，所以，我觉得众位亲王大臣今日所为，甚为得体。”

粘罕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你偷听朝廷议政，该当何罪？”

合喇说道：“罪过谈不上。如果因为我不足十六岁，还是孩童，此等事情视为淘气，家法训诫一番即可。我朝所尊不论汉律还是女真律条，都没有偷听朝廷议政之罪一说。如按女真成法，大事全族合议，没有禁止孩童参加之说，如此，无法给我定罪，不过是顶嘴而已。”

“好了！”粘罕照着合喇的屁股“啪”……连拍七掌，是为顶嘴的惩罚，然后说道：“站在那里，听我们议政。看你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待议政时，看你有何话说？”

合喇虽然屁股疼痛，但看一眼皇上，心中坦然多了，心想，他可比我疼多了，这几下巴掌算啥。当下，忍住疼痛，立直腰身，听众亲王大臣议政。

说到要给那些汉族流民分配土地收缴赋税的时候，合喇忽然插嘴说道：“应该将上京附近的畜牧业远迁，至少迁出三百里，腾出来的土地，全部改为农田。给朝廷的劝农使以实权。”

太宗一听便叫好。

粘罕诧异地看了一眼合喇，让他说说此中的好处，合喇说道：“牛羊鸡猪，就数您这位都元帅和元帅左都监兀术叔叔多，如果你们两个撤出上京，土地就能腾出来。大约也就是撤除一只羊所产粮食能养一口人，收的税养半个兵。”

完颜希尹捻髯沉吟，不露声色。

粘罕说道：“小孩子家是不是信口雌黄？”

完颜希尹轻轻摇了摇头。

粘罕说道：“此事毕竟小事，待以后再说，还是看看刘豫奏章，他要咱们配合，出六万军马……”

太宗则说：“迁畜牧之民，上京周围改变为农耕土地，比帮刘豫的事情还要大，如能在明年春天播种……”

这时，有太监说该传膳了。

宗干此时突然说了一句和刚才的议题毫无关系的话：“合喇，你看看你自己，奇装异服，一身的绫罗绸缎，学那些汉人浮华无用的东西。”

粘罕也上下打量他一番，附和道：“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汉家子儿。”

亲王大臣们的眼光都闪了过来，使得合喇浑身的不自在，忽然喊了出来：“你们再过几年，也会这样的！”

这尖细的高亢的喊声，倒使大家停止了对他的评论，粘罕对他喝道：“你也太无礼了，看我告诉你额娘揍你！”

听到这话，合喇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他刚出殿门，眼前一个身影拦住了他，原来是他的叔伯弟弟迪古乃，见他出来了，拉住他说道：“合喇哥哥，你今天说的真好！”

“你怎么知道？”

“你在大匾后面藏着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觉得好奇，一直跟着听了。”

“你一直在大殿了？”

“当然。不过，谁也发现不了我。”迪古乃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藏在哪里了？”

“这我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揍你。”

“我没有在大殿里面，是趴到大殿上面了，悠着树上去的。我耳音好，所以什么都听得见。”

合喇明白了怎么回事，不搭理迪古乃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不值得分心。他觉得有些事情还确实要和母亲商议一下。

回到家中，见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连仆妇家丁都换了新衣服，而母亲却不在。他便去老师宇文虚中家，听讲《史记》了。

后来才知道，粘罕、完颜希尹、宗干等人都聚到他的家中，商量皇帝立储的事情了。商量的结果，是由粘罕牵头，十三大臣署名，举荐他为储嗣，担任谙版勃极烈。而且，粘罕极力地称赞他今天的廷对。这时，宇文虚中也正讲着治国方略呢。

一年后，重病在身的金太宗逝世，合喇继承了大位。浦察氏嫁给了粘罕，成为皇太后和摄政王妃。

此时，两人都想起了这件事，心中觉得好笑，但是，也都觉得那七星剑还确实不宜向外拿了。

只是迪古乃还是说了一声：“只要万岁哥哥恩准了，我自会寻个由头让万岁哥哥您在众人面前赏赐给我。”

忽然，宵衣殿前来了许多人，两人不由得一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