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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发掘历史 |
文/王德恒
《大秦帝国》电视剧反映了秦民族的一段奋斗史,也告诉人们秦人是从陕西、甘肃一带进逼中原的。
但是,秦人的族源并不是西北,而是东北,确切的说是在辽河的支流西拉木伦河畔。并在这里开发通往前苏联西伯利亚、蒙古国的最早的草原丝绸之路。他们的图腾“鹿石”在通往中亚、伊朗高原进入中国新疆,内蒙呼伦贝尔、蒙古国和西伯利亚地区还留存很多,近年来也多有出土。
发现鹿石与鹿石风岩画的约始于本世纪初,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发现的较多。2007年曾经发现了数十幅。
我们仔细看,虽然把鹿石上的动物称作“鹿”,并将这种艺术形式冠以“鹿石”之名。其实这种动物像“鹿”,但细看起来它确是“鸟首鹿身”,是一个非现实存在的神幻之物。
这种“鸟首鹿身”的臆造神兽是一种复合图腾。也就是说,所谓鹿石中的“鹿”应是由鸟图腾氏族和鹿图腾氏族相互融合的产物。前苏联学者M•A•达夫列特研究的结果认为“鹿石是由两个部族(民族)之间文化交流创造出来的。”
“鸟首鹿身”是中国古代“风神”飞廉也就是秦国始祖的形象。
产生在秦国的《吕氏春秋》记载:“风师曰飞廉。”晋灼曰:“飞廉鹿身,头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
这和鹿石画的神兽是一致的。
实际上在我国汉代画像石中还能找出飞廉的造像。
《史记》《秦本纪》记载秦民族的历史秦人的祖先是来自鸟图腾:“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生大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伯)翳,舜赐赢氏。……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飞廉)……。”这表明伯益以“鹫”鸟为图腾,他的子孙飞廉自然也是鸟图腾。
飞廉是化身凤属神鸟的风神。但是它又为什么变成鹿呢?笔者认为这主要是鸟图腾族联系了某个鹿氏族的缘故。起源于我国东北部,活动于东夷区域的颛顼就以“女禄氏”为妻。古代同音通假,“禄”即“鹿”,证明东夷集团里有鹿氏族。飞廉以鹿和鸟为主体,成了综合式图腾。
以“鹿”为图腾的氏族戎胥轩也是秦人的先祖。在《秦本纪》中记有秦族的申侯说:“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
这里说的很清楚,就是秦的先祖中的女子嫁给了戎胥轩为妻。
按申侯所言,戎胥轩当是中潏的生父、蜚廉(飞廉)的祖父。这就是鸟图腾和鹿图腾结合的准确记载。著名历史学家蒙文通认为,此人名字叫“胥轩”,“戎”是中原人给予的蔑称。
考察“胥轩”二字应是一种图腾的少数民族语言的称谓,它的原意应当是“鹿”,即突厥语系裕固语和图瓦语“鹿”的发音的汉译。“胥轩”即是表明以“鹿”为图腾的人。
实际上,以“长嘴鸟”和“嵖岈鹿纹”的图腾组合早在6000年左右就有发现。如比红山文化还要早一些的赵宝沟文化,就出现了鹿与鸟的组合图案。赵宝沟出土的一件彩陶尊上面,就画着接近抽象的鹿与鸟,其形象和鹿石上面的差不多。(赵宝沟文化的陶樽及图案展开图。)
说道这里我们知道,以鸟为图腾的秦人先祖和以鹿为图腾的胥轩(东胡)是姻亲关系,是相互通婚的氏族。共同发展出来后来的秦氏族。
这里我们找到了飞廉之所以“鸟首鹿身”的混合式图腾构成的民族根源。
而反映鹿图腾的岩画在阴山、蒙古国、辽河上游地区发现的非常多,有数千幅之多。历史学家们认为是古代东胡族的作品。
“东胡”是中原人对这一族群的称呼,这个族群中有一支称为“乌桓”,就是从“胥轩”音转而来的。虽然乌桓后来被曹操灭掉,但是,他们的先祖就是秦人的一部分。
我们还看到,作为“东胡之余”的鲜卑的文物中,也有大量的鹿纹饰存在。有的学者指出:“鲜卑”即鲜卑语“鹿”的意思(注意:与“胥轩”促读音近)。而且特别强调:“在先东胡族人墓前竖存刻鹿纹的石碑,……很明显,东胡文化中的鹿石早就先于鲜卑铜牌饰而存在了。”(干志耿:《黑龙江古代民族史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显然已明确地把“鹿石文化”划归东胡族文化的范畴了。
观察历史可以发现,诞生于辽河、松花江一带的民族经常是向西迁徙的,而且经常选择山西作为站点。比如后来统一鲜卑各族的檀石槐也是从辽河上游到了山西的。
秦之先人中重要人物即飞廉之生父中潏,就是活动在山西。《史记•秦本纪》载:中潏和胥轩组成的鸟首鹿身的民族“在西戎保西陲”。即今之山西南部及其以北地区。这是商代中后期的事情。
后来中潏之子飞廉(蜚廉)担任了部落首领,正是商纣王时期。《史记•秦本纪》所载,武王伐纣时,飞廉正在商之北方,“是时蜚廉(飞廉)为纣石(使)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
飞廉的儿子被周武王称为“恶来”,他们在这次战争中誓死不降,被周武王杀死。飞廉(好像是自杀)被使用石棺埋葬。
正是这次重大的历史事变,使诞生在辽河流域,后来迁徙到山西一地,臣服于商朝的鸟首鹿身民族开始了又一次大迁徙。此时,他们开始使用“鹿石”来纪念祖先,纪念飞廉和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