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狼对话，站稳脚跟

       硬汉帝国（23）

但萧长城心里清楚，打手腕子那次确实危险，不小心就能断了手腕子。至于毒气，他本来就是医生，解毒的大师，这样一般的毒气，料也无妨。至于他说的踢中灵台穴就要气绝身亡，那是反话。狗东西如果真的踢中了他的灵台穴，狗东西就要被反震出去，不但脚受伤，还要摔伤。

但无论如何今天没有吃亏，回到家里感觉很高兴，让掠蛾拿出酒来，把打斗的经过和掠蛾一说，掠蛾也非常兴奋，不满的说道：“以后再有这么好看的比武，你叫着我，我一人在家都闷死了。”

“不是有人往这里来吗？”萧长城说道。

“你不在，我能让他们进屋吗。”掠蛾回答。

“哈哈，贤妻，矢志不二----你能听懂吗？”萧长城问道。

“就是只许你一个对我愿意怎样就怎样，别人不许动我一动。”掠蛾说，“自从我成了你媳妇，就打定这个主意了。”

“汝妻可教也。”萧长城故意用文绉绉的话说，刚才狗东西也这样说他来着。

“这句没听懂。”掠蛾毫不隐瞒。

“就是你挺合我的心思的,我告诉你的事情你都能听懂，听明白。”萧长城用她听懂的话来说。

掠蛾甜甜的笑了，身子一扭，坐到了萧长城的怀里。把他的脸捧了起来，说道：“告诉你，那人狼在你面前跑了，可是，我把它跟上了。一直跟到三里多的地方，有一百多条狼，有人守着。我给了那人狼一块烤肉，和它对着嚎了几声，它对我也嚎了几声，然后说话了。”

“什么？！”萧长城又惊又喜，“他说什么了？”

“好象是……你好。说完了，我也说，你好。拍了拍他的身子，他很温顺的把他胸前皮囊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吃。我说，我吃的很饱。你以后如果饿了，也到我家里吃去。”掠娥说道。

“他又说什么了？”萧长城着急的问。

“他咕噜了一句，说有个凶人，杀狼的凶人！”掠娥说着，“看他说到那个凶人的样子，我很害怕啊。他说的就是你啊。早晚，他要找你报仇的。”

萧长城默默地躺倒。自己在乾山屯那里，杀的狼几乎有三四十只，它们对自己是充满了仇恨。这个人狼现在还是狼的思维，要把他救出来，恢复他人的本性才行。这个乌古出，怎么就看着自己的儿子当“人狼”，甚至还让它冒险带领狼群吃孩子，杀人？这样的父亲可真少见。可是，他又十分痛苦自己没有儿子。如果把这个变成人狼的孩子领回来，点化教导一番，一样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的。

掠娥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别怪天狼了，他也是没有办法。那个人狼就是他的孩子，也很难改造回来了，浑身长毛，脸上也都让狼皮糊上了。不是他不想要，是没法要。”

萧长城想了一下，也是。可是，那皮毛不是自然长上去的，是有人在当时还是孩子的人狼身上，划开无数的口子，用药把新鲜狼皮帖上去，硬是把一个人变成了人狼。这个人是谁？总不会是乌古出自己吧？

第二天，萧长城交了相当于一千两银子的金子，占住了地方，拿起汞球，去簸箕里滚沾那些在沙子里收不起来、分不出去的金屑金粉，淘一天下来，沾了比拳头大的一只汞球。完了在河边的木屋里架上锅炼，把汞蒸发了，剩下的是金粒粒，金块块。那汞气（汞毒）也往熬炼金人的身体里钻。萧长城管领的金奴共有二百五十六人，萧长城不敢公开一下子都把他们的奴隶身份给免了，他一个一个的考察，觉得能够成为合伙人的，便偷偷地让掠蛾将生金分头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一个一个地赎去他们的金奴身份。掠蛾十分不解，人家都是养的金奴越多越好，你怎么拿自己的钱为他们赎身？萧长城只好说，有一笔大的财宝，几万两黄金等待着，需要用人，现在买住人心就是拿到几万两金子。掠蛾半通不通将信将疑，可是，既然自己是人家的媳妇了，就得听人家的，母亲从小就是这样告诉她的。何况，这个夫君一身的本事，比原来预想的可强的多。所以，只用了三四天的工夫，和萧长城死心踏地结交的人就有三四十人了。卖身契约毁掉，等于解下了枷锁，何况又能和大把头结拜为兄弟呢。

但是，萧长城还是没有机会接近金库，因为是皮室军直接看守。他到底也不知那金库是否就是存着那六万两黄金的地方，里面如何把守，有无暗道机关，都一无所知。不过，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些金奴或者刚赎身的金工则偷偷摸摸的进去过。那就是说，那里并不是什么特别保密的地方。自己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黄金的所在，然后搞到自己手里，再然后，用这笔黄金支持涅鲁古登上皇位。师傅当上大丞相，按照石祖门的一套治国。

忽然，他心中一痛，纤弱尘，师母，或者说是自己的所爱，要跟从涅鲁古，或者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或者是师傅的种，再后来，才是真正的掌权。

累，太累了。

除了心累，由于他滚金沾金熬金是新手，一天下来，就是身子也很累，所以，从淘金场回到家里，吃完饭，就躺倒在火炕上休息，这时掠娥就给他浑身上下按摩，掠娥的手法轻柔，到位，几乎她按摩到哪里，他就觉得哪里开始轻松，然后沉沉睡去。他们石祖门本已睡攻见长，再加上掠娥的这种按摩，睡的更香更甜，所以，到凌晨时分醒来，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舒坦，才后打坐行功，本门的功课一丝也没拉下。觉得日子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是很好。不过，天天能够看见金库，已经觉得那两个字每天都很扎眼，自己要想办法探清楚秘密，好实行下一步计划。此时的舒坦生活，和大草甸里的舒坦可是大不一样。这里是出黄金的地方，每天都有欲望被激发出来，当然不会一样了。

这就是每天感觉累的原因。

几天来，狗东西、银牌天使和乌古出不知在争论什么，一直没有到淘金场里面来，七狼八虎心里也都存了疑问。当然，萧长城猜出一些来，就是他们要留下六万两生金，怎样往外运，耗损怎么分，没有商量好。除了他们三个，还有皮室军的统领，此人不苟言笑，看上去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面对他，也许他们三个也没辙。

而突然之间，消失的狼群又出现了。这下萧长城睡不了安稳觉了，他先是和掠娥去追踪那个人狼，可是，这群狼就象和他们兜圈子一样，今日东，明日西，人再有本事，也跑不过这四条腿的动物。萧长城夫妇白白地追踪了三四个晚上，后三天，七狼八虎总来找萧长城喝酒，掠蛾便单独跟着蹄印追踪了很远。掠蛾对狼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可是，她也找不到狼群到了哪里。难道是乌古出将它们另行安置了。又有用得着这群狼的地方和事情了。又是哪里少交了租税？

除了追踪人狼，应酬淘金场中的事情，萧长城就是去偷听，但是，没有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这天，突然，那两只海冬青出现在淘金场的上空，乌古出一看见，就觉得心神不安。当天晚上，他把萧长城这几个虎狼都叫到自己的大帐，神情严肃地说道：“我阿玛出去好几个月了，也该返回部落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我很惦记，怎么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我得找他看看他去。所以，咱们三十五个人，留下十五个，那二十个都跟我去。”

商量的结果是紫衣狼带领萧长城五个人留在淘金场，乌古出带领绿毛狼等人去找勇石鲁。本来萧长城也想讨到去见勇石鲁的差事，可是，担心人们说他着急争宠，便放了这次机会——毕竟，勇石鲁目前在生女真地界、北江一带还是职务最高的，一方诸侯，狗东西、银牌天使是朝廷命官，身负职责，无法和勇石鲁相比。

这天正在准备的时候，银牌天使急赤白脸的来了，拉着乌古出进了大帐，里面传出来吵闹声，银牌天使说乌古出糊涂，放着好好一笔大财不发，此时去找勇石鲁没有意义。勇石鲁天生神力，弓马娴熟，武功高强，这次出去就是到边远的各个生女真部落“耀武”，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一切应该等把金子拿到手再说，有了金子，接替那个诸部落长就有把握，“惕隐”这个名义是由辽朝廷赐予，包在他银牌天使身上了。

虽然吵闹没有结果，但是，当天乌古出没有走成，自己坐在大帐中哭了起来。

萧长城回到家里，将这件事情向掠蛾说了。掠蛾问道：“咱们拿出那么多的金子，什么时候能收回来呀？乌古出一走，生女真的人少了，狗东西克扣的更狠，看你还怎么收回来？”说话时忧心忡忡。萧长城心中奇怪，这个萨满，怎么就回到凡间了，会算计了？

“要金子吗？那还不好说。”不知什么时候银牌天使走了进来。

萧长城吃了一惊，这个银牌天使是不是也是身怀绝世武功，和那个狗东西一样，深藏不露，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耳力还是可以的，怎么银牌天使进来就没听见呢？

他忙起身延客入座。

银牌天使一进来，眼睛就叽里咕噜地往掠蛾身上转，掠蛾对他十分讨厌，所以应酬几句就闪身进了里间。银牌天使见她进了里间，把嘴凑到萧长城的耳朵边说道：“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你干不干！”

“什么机会？”萧长城问道。

银牌天使将一口袋纯金掏了出来，说道：“这是定钱。一百两。干完了，还有一百两。”

“干什么事？”萧长城问道。

“听说过活罗吗？”银牌天使问道。

“大乌鸦？”萧长城故意装糊涂。

“有个叫活罗的人你听说过吗？”银牌天使没有看出萧长城装糊涂。

“听说过。会训练大乌鸦。”萧长城此时不装了。

“他是你的主子天狼的哥哥。很会巧买人心，但是，为人十分毒辣。十年前，他把天狼乌古出的儿子给偷了出来，送到了狼群里。”银牌天使说道。

“吆！那还不让狼给吃了！？”萧长城顾做惊讶。

“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群狼把这孩子叼走了以后，并没有吃掉，而是养活了起来。成了狼孩。后来，乌古出找了五年，才在草窝子的狼群中找到。可惜，已经变成狼了。还有不知什么人，医术高明，将狼皮贴在了那孩子的满身，是先把孩子的皮肉割开，再把新鲜的狼皮盖在孩子的身上，后来，连皮带肉都长在一起了。可怜那孩子，以后只能在狼群里活着了。”说到这里，银牌天使喟叹不止。

萧长城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狼孩，知道银牌天使所言不虚。但他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乌古出的孩子是乌古乃给抱走送到狼窝里的呢？”

“这不明摆着的吗。石鲁就他们两个儿子，大的是乌古乃，小的是乌古出。乌古出有本事，会武功不说，契丹语说的很好，和各个详稳、惕隐、将军都能来得上，终于把七十二个部落共采的金矿变成了完颜近枝独家所有。朝廷虽然多得了些，可女真各部也都停止了争斗，上金矿的人日子过的都不错。互市上卖的价钱越来越好。他自创了天狼掌法和刀法，使完颜部落的征战无往不利。乌古乃是大的，但是没有乌古出这样有才能。他所倚靠的就是儿子多，会种地，得到他们母亲徒单老太太欢心。所以，他再把乌古出的儿子弄死，他们家族内部的继承权只有给他了。除了他，谁还会干这事呢？连他阿玛勇石鲁都怀疑是他干的。所以，到了现在，他也不说把诸部落长的位子传给乌古乃。他是很喜欢乌古出这个小儿子的，可惜的是，乌古乃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银牌天使说到此处，真诚地叹了口气。

萧长城觉得他倒是没有撒谎。“可是，这和我这个来淘金赚钱的人有什么关系？”萧长城问道。

“乌古出是个人才，有他在，大家全有钱。为了他能即位，需要----。”银牌天使又四下看了一圈，悄声说道：“只有把乌古乃干掉！”

说完这句，银牌天使才说：“本使寻找了许久能干这件的事的人，到现在这节骨眼上，见只有你能承担这个职责。一个真正的侠客，为生民思虑的人，这是他出力的时候了！”

“什么侠客？我不明白。”萧长城说到。

“你就不要再瞒了。你身怀绝技，武功超群，我来的那天就看出来了。我不否认你为了那美丽的女萨满到了这里，也不否认你为了发财而淘金。但是，你究竟是什么人，是瞒不住的。可能，你就是朝廷的钦犯，石祖门的余孽。如果北院大王的人在，你就会露出原形。”银牌天使说的声色俱厉。说完，盯着萧长城，看他的反映。

萧长城早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疑问，不紧不慢地回答，“什么石祖门我也没听说过。我的父母、姐姐都在，入了辽籍，是大辽的子民。淘金不犯法，我没什么可能当钦犯。”

“这样就好。”银牌天使缓和了口气，说道：“这样，你就更应该听从我的调遣。那个乌古乃处心积虑地收买人心，实际上是图谋不轨，想在朝廷以外把生女真统一，自成一统，聚众逞强，不听朝廷号令。这样的人必须阻止他当上生女真的诸部落长。就这几天，你要把乌古乃的人头给我拿来，到时候朝廷和我都不会亏待你。”

萧长城说道：“我来这一路上听说，那个活罗乌古乃身材高大，膂力惊人，而且训练了大群大群的大乌鸦帮他作战。生女真的好汉都听他的，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不是难为我吗？”

“你不要找托词。只要你肯干，你就能办成。这个机会难得，你瞧好了！”银牌天使转身出去，那袋金子他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