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行径   英雄本色

我们知道，金始祖函普因为创立了初步的“条教”（法律）获得了部落长的位置，娶了 富有的夫人。他的运气很好，赶上了女真需要条教的时候了。

但到了乌古乃的父亲石鲁时代，也就是完颜氏第五代的时候，石鲁因为要在各个生女真部落推广“条教”，却引起了部落内部和外部的许多人的反对乃至反抗，有一次反对的人突然袭击他，抓住了他差点将他活埋了。他身死之后，石显还抢夺他的棺材，认为是降服了他。但是，到了乌古乃这代，通过乌古乃的不懈努力，终于在立法和行政机构的设置上有了重大突破。

乌古乃刚刚担任部落长的时候，女真完颜部尚“未有文字，无官府，不知年月晦朔，是以年寿修短莫得而考”。史书上记载乌古乃“既为节度使，有官属，纪纲渐立矣”。

但是，我以前也强调，汉语此时在女真各个部落里已经很通行了。外证是当时的黄龙府和宁江州作为东北亚贸易集散地，多的时候是有近十种语言在流通使用，女真人将自己的获得的北珠、砂金、貂皮、名马等产品拿出交换买卖，是一定要汉语或者契丹语的。黄龙府搉场交易过程中，因为语言问题发生争议，最后是以汉语的解释为准的。内证是石鲁等人也精通汉语。《金史》记载石鲁在征讨不服条教的部落回军时病了，曾经要歇宿在一个名为“仆燕水”的地方，但是他通汉语，认为这是汉语“恶疮”的意思，便说什么也不在此住宿，挣扎着离开，使得病情加重身亡。

太平元年(1021年)，乌古乃（后被追封为金景祖）受辽册封为生女真部族节度使后，女真“始建官属，统诸部以专征伐，嶷然自为一国”（《金史》卷55《百官志》）。这时，女真部落联盟初步形成，有了一些初步的管理组织，我们可将此视为初期权力机构的雏形。女真族初兴之时，其组织形式只有部落、部落联盟两级，一部之首领为勃堇，数部之长为忽鲁，部落联盟首领为都勃堇，另有辅助都勃堇掌政的国相，结构极为简平。

    勃堇和都勃堇原则上皆由选举产生，“众推景祖为诸部长。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五国皆从服。”（《金史》卷67《石显传》。）有的部落则为家族世袭制，完颜部“臣属契丹二百余年，世袭节度使封号，兄弟相传，周而复始”（《北风扬沙录》《金史简编》48页。）。当部落联盟日益强大，联盟首领的实际权力提高后，又出现任命某人为某部勃堇的情况，景祖曾因阿跋斯水温都部人乌春“果敢善断，命为本部长”（脱脱：《金史》卷67《石显传》。）。

    国相则是部落联盟的辅佐，地位仅次子都勃堇。昭祖以前，“生女真无书契，无约束，不可控制，昭祖欲稍立条教。”经过一番斗争，“稍以条教为治，部落浸强。”（脱脱：《金史》卷l《世纪》。）昭祖受辽封为惕隐，在本部为勃堇，尚未形成管理层，也无机构可言。其子景祖受辽封为生女真节度使后，受辽影响，才着手建立简单的机构。而“国相之称，不知何时开始（《金史》卷l《世纪》。）。但其职可以转让，“初，雅达为国相。雅达者，桓赧、散达之父也。景祖以币马求之于雅达，而命肃宗为之”，说明这个职务是早就存在于生女真部落之中的。

    国相的职掌是“匡辅”部落联盟首领。穆宗以后，国相一职出在撒改一族，与部落联盟首领一起分掌军政大权。这一官属沿至金建国，是为中央机构中的国相勃极烈，但其时性质已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由于记载的过于简略，到底有哪些“官属”还不很清楚，零零散散出现在史书上的女真语和契丹语包括汉语的官属有十几种：节度使、诸部落长、部落长、国相等。我多方查找，共有以下八个职位，根据出现的先后叙述：

惕隐：（契丹语）主管族属的长官，最早是契丹授予石鲁的称号。

勃堇：女真部落首领的称号，这个名号早已有之，职能是掌理本部军民。应该和部落长的职司是一样的，只是称呼不一样。勃堇后来变化为满语的“贝勒”。其初期之时，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族长”或者“村长”。

详稳脱朵：“详稳”是将军的意思，“脱朵”是放牧的意思，当时出现的时候是分配草地的契丹官员，是女真称呼这个官员的。看来这是一个契丹语和女真语相结合的官属，主管蓄养放牧事宜。

秃里：管理边疆部落部族的长官，主管词讼和防察叛变之事。开始也是契丹人派往女真部落的小官员，后来女真也设立这个职位。

乌鲁骨：有人认为就是前面说的“详稳脱朵”，看来不准确。这里主要指的是群牧司下的小吏。

幺忽、司尼昆：详稳下的官吏，具体职责还不甚明确。

详稳：汉语将军的译音。契丹语，官名，负责戌收边境。

谋克：最初为女真氏族族长名，在军队为百夫长。后来为户籍类别，每谋克辖一百户至三百户。

国相：是女真自置的官员，大约在石鲁其间就存在了，职责是辅佐联盟首领处理联盟事物，地位仅次于联盟的最高长官。

在上述所有的官职中，对于生女真部落来说，国相一职比较重要，因为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对部落内的事物几乎有着和部落长一样的权利。国相的职责是辅佐联盟首领处理联盟事物，地位仅次于联盟的最高长官，也就是仅次于乌古乃，而且还负有和辽朝朝廷联络的事宜。这个职务在石鲁当政期间，由完颜部邑屯村雅达家族中选派人员担任。可能由于氏族部落的残余势力，雅达家族委派的国相，有时和乌古乃协调不好。所以，乌古乃用各种财物和马匹把这个职务从雅达家族手中交换过来，让自己的三儿子颇剌淑担任。这样，乌古乃家族更加大权独握了。

       成功的教育子女和使用他们

有了这些业绩作为资本，乌古乃开始在部落里面发展自己的家族和个人势力。

当时生女真的风俗已经发展到“成人分居”的程度了，就是儿子大了，要从大家族中分开自己过日子。乌古乃的五个儿子在生女真的历史上都起过重要的作用。

乌古乃吸取自己和乌古出因争执而引发的兄弟相残的教训，所以，根据每个儿子的特长安排他们所任的职事，在乌古乃的安排下，每个儿子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长子劾者，曾经当过质子，人质，在击败蒲聂部的时候立过大功。二儿子是劾里钵，是最有才干的能成大事业的人。

乌古乃安排老大和老二先分出去过，性格和顺的劾者主内，专职家务，劾里钵有器量，有胆识，主掌外事。劾者这个老大虽然没有看出多么的有权威，但是，有他为榜样，使兄弟间保持着和谐、相互配合支持的局面。他的三个弟弟先后当了总部落长，他都是最为服从指挥调度的榜样。他如此的作为，也使得后代受到款待。

乌古乃让老三劾孙和颇剌淑住在一起，劾孙主内，颇剌淑主外。人们很少提到劾孙，实际上，在当时的情况下，战场上没有见到劾孙，但是并不证明他起得作用小。他的特点是长于语言，尤其精通契丹语，所以成为常驻辽朝廷的代表。劾里钵在艰险的脱霍改原之前，不让小弟盈哥参战，告诉他如果自己丧命，让他不要管自己的尸体，什么都别管，快速地道朝廷找“你四哥”，就是找劾孙，让劾孙答应接受辽朝廷的入籍要求，借兵复仇。看来，劾孙在朝廷是能够代表生女真部落说话的。无疑，就是外交官的角色。

小儿子叫盈歌，兼具兄长的优点。乌古乃不断地给他们创造锻炼的机会。乌古乃在身体健壮的时候就指定劾里钵、颇剌淑和盈歌为继承人，兄终弟及。这个制度一直坚持到他的孙子完颜阿骨达即位。

乌古乃有两个有名分的“妾”，当时称为“次室”。

次室注思灰是契丹人，这使人发生了很多联想，也可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总之从正史上来看，她只有一个儿子，称为完颜劾真保 ，后来被追封为戴国公。

次室温迪痕氏，名字叫敌本，生有三个儿子为虞国公完颜麻颇、隋国公完颜阿离合懑此人就是本书开始带大家进入金史的那位。他对于金朝的贡献不亚于宗干等人。再就是郑国公完颜谩都诃了，也是一个有着精彩的人生的人。总是，嫡出的五个儿子都有重要的历史地位，非嫡出的四个儿子建于记载的也都很不简单。

他确实是一个成功的父亲。

       乌古乃之死

氏族社会要向前发展，必须有文字，有对重大事件的记录。事实上，辽朝对乌古乃的出生时间有了记录。而生女真的历史到了辽道宗咸雍八年（1072年）开始有了准确的记录。这时，已经是乌古乃的晚年时期了。并不是乌古乃刚即位的时候。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居住在松花江下游的五国部的部落长谢野，率部起兵抗辽，断绝鹰路。这时，辽朝已经无力派兵征讨了，乌古乃亲自率军前去讨伐，身穿重铠，骑黄骠马，带领生女真勇士，和谢野奋力作战。谢野不敌，败走拔里迈泺。这时刚刚进入十月，湖水冻的还不厚实。谢野的兵走上去之后，湖上的薄冰被踩裂了，部众溃不成军。乌古乃获得了胜利。在归途上，遇到五国部的溃兵据险拦路，他指挥军队不分昼夜地苦战。返回按出虎水本部后，疲惫不堪。但是，他也不休息一下，急于去辽朝报功，走到来流水，就是今天的拉林河的时候，遇见了辽将达鲁骨，已经病重的支持不住了。只得返回部落治疗。在病榻上绵延两年后去世，这时他五十四岁，时间为咸雍十年，公元107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