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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  二(根据日记整理)

(2008-11-24 20: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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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金界壕

病房

大门

玛斯兰

情感

分类: 原创文学

    "百无一用是书生,知识越多越反动。"我则似乎感到疲倦,用这两句话,遮掩着自己的骄傲。

    "我呀,"她还是愿和我谈下去"入院二年了,护理过六十六个病人,其中有三个没出院,是我,把他们送到太平间的。这三个不算数,我想,再有四年,我就能护理二百四五十个病人----再有四年,我就和你现在一般大!"

    她知道我的年龄,一定是从我的病历上看来的,可她为什么向我通报她自己的年龄呢。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脑袋里叽哩咕噜翻滚着玛斯兰的话和她勤快轻盈的动作。可是,无论如何,她并掩盖不了吕萍的影子。吕萍,是我感情的寄托。我们相爱二年多,从文学到哲学,从生活到人生,几乎都有着十分相同之处。她雅致而又谐谑,博学而又机智,坚定而不失变通,感情奔放却又善于克制,正唯如此,我们从未超逾"恋爱"所允许的界线,并且爱得越来越深沉绵长。可笑,有了吕萍,干么今天竟对这蒙古姑娘也用起心思来了。 

    但是,我还是睡不着,瞪着眼睛数窗外的星星。

    我挨着的窗子正对着医院的后大门,虽然由于窗台太高,我看不清窗前花圃中的花,但却能看见稍远一些的大门。简直如同童话一般,在半月和星光下,我看见了慢慢地从大门上升出一颗头来,也许是我正在美好遐想的缘故,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那颗头,越升越高,最后现出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形,那个身形如同猫一样从大门上蹿下来,趴在那里不动了,我没听见任何声音,我想,那看门的老头也肯定是睡死了,也没听见任何声音。那个黑影在地上足足趴了有半个小时,挣扎着起来,开了大门,从门外牵进一匹马来,随后隐没了。

    这是个晚归的人,不愿惊动大家,所以自己爬墙开门,不小心,还摔了一跤,甚至可能摔得很重。但我无心多想,终于在天将透曙时,熟睡了过去。

    我耳边响起了个熟悉的声音,“别叫他,让他再睡一会儿。”听见声音,当然我就是醒了,睁开因睡眠不足而显得苦涩的眼睛。果然,玛斯兰在我的床边呢。她一脸的倦怠,只是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醒啦,来,给你擦把脸。"玛斯兰已经给我端来了洗脸水。

    我接过手巾,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外面,太阳升得好高了,我却才起床。而就在我擦脸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在我的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两撂书。我内心的惊喜简直没法形容,整天躺在病房床上,最盼望的莫过于有书看了。因为我们是来开门办学搞调查的,大家只带了一两本专业书,这些天早翻腻了,而现在有了----而且我也发现其中大部分是我没看过的。甚至还有一本《北京人及其文化》,这怎能不让我又惊又喜呢!

    我满心欢喜的样子,玛斯兰一定是看在了眼里,她正甜甜的笑呢。不用说,这一定是她给我找的了。我的心里忽然一动,问道:

    "这些书是用马驮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

    "那么你----摔坏没有?"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怪物一样看着我。

    忽然,我忘情地抓住了她的双手,摇着说:    "太好了,你对我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她的脸上露出姑娘特有的羞涩,这时的她更显得楚楚动人。

 

    果然,玛斯兰的腿有些行动不便,这无疑是昨晚摔伤的。

    她告诉我,她骑着马跑了二百多里,到家里把父亲的书翻了一遍,捡那些我愿意看的给我拿了来。这使我更加从心里感激她,而且心里有一种十分美好的冲动。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如此了解我,不顾疲劳和危险为我做事,这没别的解释,那就是仰慕、钦敬和爱戴的力量。这种爱并不是一些文字作品中的那种廉价情节。吕萍就告诉我,虽然我没有出众的相貌,但我有一种征服人容纳人的魅力,特别是当我开口讲话,纵论今古发挥思想的时候,十分容易使女孩子特别是那种容易产生幻想的女孩子倾倒。在一团不安的风暴的种子所组成的思想脉息里,我能清晰明了地表达出我的追求和爱好,并巧妙地把别人组织进我的精神世界。而玛斯兰是一团凝结的火,是被草原的草掩盖的秀木,随时在寻找机会尽情发挥热量,崭露她的不凡的天赋。她和我这样的人相撞,不碰出火花才算怪了呢。

    就是当天,玛斯兰说服了院长,说我是有学习和研究任务的,要完成“儒法斗争”的文章,应该给我创造条件。所以,我住进了单人病房。

    也许你以为单人病房,多么好的环境,多么好的机遇,随之而来的肯定是甜蜜、绮丽的爱情故事,甚至还有难以启齿的细节。

    事实并不是这样。我假戏真作,并且越来越认真。根据我的调查和研究地方史资料(这些资料有的就是玛斯兰拿来的)除金界壕有新发现之外,这里还有"鬼方"、“山戎”、“肃慎”的遗迹。在这深深的大草原里,可能有一种绵延很久还没有被发现和被描述的文明,有相当辉煌笔记。

    玛斯兰呢,确实经常到我的房间来,但她见我在工作,便默默无声的在一旁坐着,凝视着我,我偶尔瞥她一眼,她的眼神儿充满企盼和向往。有时,她轻轻给我端来一杯茶;或端来一碗鸡蛋汤;有时把我后腰的枕头垫一垫,一件洗干净柔软的衬衫,一支挤了牙膏的牙刷……然后,就是以手支颌,侧着头打量着我,似乎这就使她很满足了。

 

    我正当青春如火的激情勃发的时候,怎么会对眼前的女孩子视而不见呢?甭说眼前的,就是吕萍,我每天也要过电影一样禁不住的回忆上无数次。但是,我急于搞出成果,甚至是急于出人头地,发表文章,使我把如火的感情压抑到心里。

    但是,我所获得的资料毕竟十分有限,许多还是口碑资料,写作学术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而我一时又出不了院。因此,我脸上无疑布满了愁绪。这是一天午间,玛斯兰给我收拾完餐具后,看着我在研究写作时,竟慢慢地睡着了,头靠在椅子上,小辫歪在肩上。正当夏季,她只穿了一件带有蓝点的薄衬衫,我已经能下床了,踱步来到她面前,究竟是男性的冲动还是我的卑琐的心里,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从她敞开的上衣领里,一眼瞧见了她半露的双乳,是那样的柔软莹洁,丰满娇艳,使我的心砰砰跳个不止。又见她甜甜的睡态,鲜嫩红润的嘴唇,乌黑油亮的发辫,微翘的洁白的鼻子,充满稚气,又迷人欲醉----我恨不得当时便把她拥在怀里。而且,我相信,这一切是她所盼望的,我若主动做了,将会更加热烈的回应。但我终于克制住了,这一点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只能说,那是时代的原因,和我对吕萍爱的忠诚所致。

    她醒了,睡眼朦胧,说了句,"怎么自己就下床了,快回去。"说着就扶我上床,我的目光一下垂,她的胸脯还在我的视线里,只是,我只使用了一秒钟下垂的目光。

    玛斯兰是个天才,否则就是人和人之间确有思维相通的特异功能,或者是思维同步现象。在我刚一躺到床上,她便说:

    "我们家那里许多人家有古董,都当家伙式用着,谁也没当文物看。我家也有,我奶奶还有一件石头的,只有我奶奶当作宝贝似的藏着,连我也不让看。"

    看看,我需要什么,玛斯兰就知道,就能提供。

    这两天,玛斯兰利用休假,骑马回到她们家乡给我搜集了一些文物,但都是清朝后期至民国时代的瓷器,很粗糙,是民窑制品。铜钱大多也是清代铸的。金代和更早的文物没有。

    "你奶奶不是有件石器吗?"我问。

    玛斯兰面露难色。我知道她难在何处,因为她奶奶是当作宝贝的,轻易不外露。我十分奇怪,一个大草原里的老奶奶,也没有什么文化,她怎么能收藏石器,竟还当作宝贝呢。

    "努努力,说服你奶奶。我不要她的宝贝,给我看看就行,告诉我在哪发现的就行。"

   当天夜里,玛斯兰就返回家去了。第二天她告诉我,"奶奶听说你是来考古的大学生,问我,你懂不懂外国字。我说懂,她答应拿出来给你看。但无论我怎么劝,可不让我拿到医院来,可你的腿这样,怎么能去呢?"

    我很急,因为马上就要返校了,就是我的腿不能痊愈,老师和同学也要让我回长春再治疗。那么再返回来,就很困难了。

 

    我试着下地走了走,甚至跳了几下,只有轻微的疼痛,便和玛斯兰商量,晚上偷偷溜出去,骑马,又不是不行,不会对我的腿有什么害处的。当天夜里去,第二天上午返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事情办了。也许,我由此能找到一条重要的古代文化的线索呢。

    玛斯兰认真地给我检查了一下腿部伤口愈合情况,还仔细地查看了病历。当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咬着下唇朝我点了点头时,别提我有多高兴了。要知道,我在屋里闷了一个月了,现在,我可以出去呼吸大自然的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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