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哈巴:把自己呈现在“金子花朵”的雄蕊之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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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顶哈巴:把自己呈现在“金子花朵”的雄蕊之上……
◇衙外
二、迷雾里自大本营至峰顶
起床是凌晨3点,正式出发时已是4:30分,依然伸手不见五指。马大帅说,昨天下午的那场雨是近来一段时间最大的一场,照那个势头下去,任何人都不可能登顶。但正因为昨天老天爷下透了、风也刮过瘾了,今天很可能是个好天。
谢大帅吉言,虽然出发时,还有点蒙蒙细雨,但风分明已变得柔和。我相信老天爷已经听到了我昨晚的祈祷——它怎忍我这样一只雄心勃勃的工蜂,折翼在哈巴巅峰圣洁的白色花瓣之下?那可是我痴念已久的奶与蜜啊!
前面说了,从大本营往山巅仰望,整个就是一块大理石,我们就是在漆黑一片中,打着头灯在这块同样漆黑而根本没路的巨石上默默行走。哈巴雪山是一座入门级的雪山,但它有一点特别,即大本营离顶峰距离比一般雪山还远,大本营海拔4100米,顶峰5396米,垂直距离竟高达近1300米。哈巴是东巴语“金子花朵”的意思,但也巧合了汉语“哈巴狗”的发音,这一路上,我们几乎不说话,各个只闻听着自己的喘息声埋头向上,还好,因为天黑啥也看不见,否则定会看到每个人像狗一样吐着舌头……
渐渐地,天亮了,但雨过之后的云层仍厚得能拧出水来,只在远方的某个薄弱处透出一丝朝霞来。看这个情势,我就已经猜到,很可能登顶之后仍是大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但此时你已经没有力气为此沮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登雪山不是来看景的,云层厚正好还防紫外线呢,埋头爬你的吧!而正往上爬时,我感觉有一个人健步如飞,蹭蹭蹭地就超过了我,我知道他是当地人,但不知道他蹿这么快干嘛,难道抢着首先登顶抢头彩吗?
大约在8点多些,我们来到了雪线,而到了4950的高度,则出现了路绳。这里是“兴奋坡”的起点,也是换冰爪的地方。我坐在坚硬的雪地上,一边系紧着冰爪绳带,一边大口嚼了几把葡萄干,又灌进嗓子小半瓶红牛,把登山杖狠狠地插进雪堆,攥着冰镐掂量了几下,的确是一副很兴奋的架势。而就在这里,我们的围巾MM选择了下撤。她这样选择很遗憾,但从理智上却是对的,毕竟上面看似一片洁白,而那洁白之上每一步都是凶险……
哈巴的雪线以上,分三个小环节,第一个就是这“兴奋坡”,它异常陡峭(约在45度之上),但自此往上看,总觉得顶峰不远,咬咬牙就能上去。而等你真的咬牙上去了,稍一拐弯,又一个更为陡峭的雪坡在等着你,这个叫“绝望坡”。因为很多人在“兴奋坡”发力,兴奋过度,到了这里一看,顶峰还遥遥无期,便一下气泄了气,故曰“绝望坡”。走完“绝望坡”,就是那著名的“月亮弯”。“月亮弯”听着很诗意是吧?却是哈巴雪山最险恶的所在,这是一个月牙状的山脊,两侧都是不见底的深渊,谁要是在这里出现点差池,估计得在几公里之外才能找到遗体……而近几年来,哈巴雪山共有5位山友罹难,均是在这3个地段出的事儿,而攀上月亮弯,就是雪山之巅。
攀“兴奋坡”,我没有感到怎么兴奋,其主要原因是大雾弥漫,根本望不到坡顶,也就没有什么兴奋的由头,我只是抓着路绳,一边听着自己的喘息,一边听到冰爪扎进坚硬的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绝望坡”。
“兴奋坡”没能兴奋,“绝望坡”却制造了一点小小的绝望。前面我已经提到,在雪线之下,曾有一个人健步如飞地超过我们,到了“绝望坡”,我才彻底搞清楚他是来干嘛的——原来,因为连续下雨,这几天里没人登顶,而打在雪坡上的路绳早被积雪掩埋,他上来就是专门把路绳从积雪里拽出来的。但因积雪太厚,路绳被埋得太深,他每拽出一米绳子,都要首先用冰镐敲打雪面半天,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把绳子扯出来。毕竟,面对这繁重的工作,他一个人力量有限,据说,这路绳总共有800多米,他把“兴奋坡”的路绳拽出来了,而等到了“绝望坡”,他也绝望了。我们到来时,只见他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绝望,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剩余几百米的路绳都拽出来,我们绝望,则是因为这就意味着如果还想登顶,要么就等他一米一米地拽出绳子,要么放弃,要么就选择没有任何保护地登山。而“绝望坡”以上恰恰是哈巴雪山最危险的地方,上面不仅愈加陡峭,还有冰裂缝!
但纵然再危险,到了这个份儿上,谁有可能会去做前两种选择?反正我本身就没有租用防护带,有没有路绳对我并无大碍。而临江仙和一位来自广州的山友虽有防护带,但此时估计也嫌它多余了。二话不说,我们越过拽绳子的那哥们儿,毅然继续往上。
没有路绳除了稍了一条心理支撑,更没有方向感,加之当时大雾弥漫,你根本分不出哪儿是天哪儿是地,上下、前后、左右,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段时间内,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急性雪盲!如此,我只能紧跟在马大帅屁股后面,两眼紧盯着他的冰爪,他往哪儿踩,我就往哪儿踩,他直线我直线,他转弯我转弯,就这么,我们又稀里糊涂地越过“绝望坡”和“月亮弯”,在以为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的时候,登顶了!
此时,是10点45分,离从大本营出发,整整过去6个小时(如果不是曾有一段时间,我们在哪里干等着拽路绳,应会再提前近半个小时登顶)。登顶了,我却感觉自己如做梦一般,不是说自己是一只工蜂吗?现在,我确然把自己呈现在了哈巴雪山的雄蕊之上,只是上帝他老人家如果眼神不好的话,端的是无法透过浓密的云雾看到我振翅的样子的。但它看见不看见我不管,在这样的高度,我必须振翅,必须!下撤的时候,我果然驾云一般地振翅飞翔起来,从5396的顶峰到4950的“兴奋坡”起点,一路陡峭的下坡,我几乎是跑着下来,如果你从远处看,那的确是一个人在飞,像一只刚采完蜜在花瓣上撒欢儿的工蜂,不,是一只 “公蜂”,外号:熊(雄)、性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