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为何失败了？

◇衙外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理性告诉我早该来开刀、住院了，但兴许是一种迷信，更是一种性格中固有的偏执，我只知道，不含婴儿期，打我记事起，40多年来，我从未住过院。我从内心实在不想破了这个“戒”，所以一直在拖，一直在保守治疗。而此次云南之行，束河的那锅应受诅咒的麻辣鱼，加之我登顶哈巴后忘乎所以地连续喝酒，让我再也拖不下去，4天前，也就是10月16日下午，我被人推进手术室……困扰我十多年的痔疮被“剜”了下来，麻药的药劲过后，非人般得疼痛，直到现在仍只能卧床，连撒泡尿都要使出全身的劲儿，我头一次感到自己是这样虚弱，肛门，一个如此不洁的部位，轻易就褫夺了我自以为是的刚强、忍耐乃至尊严。

从推出手术室那刻起，大脑似乎就被搬到了屁股上，疼痛是唯一的感受，煎熬成了所有的内容，翻个身都要迟疑半天，更何况每次换药、每次大小解……在强逼自己所进入的持续的浑浑噩噩睡眠中，我不断地去想象女人生产又该是怎样一种痛感，不断地去想象那些酷刑之下紧咬牙关究竟凭得是怎样一种意志？我知道想这些很可笑，但不能笑，因为发笑和咳嗽在此时此刻本身就是一种“酷刑”，靠，受大罪了。

不看什么病，不知道得什么病的人多，在郑州市肛肠医院，我的病友无论男女，清一色地都是有“痔”青年。其中不乏做过两三次这种手术的。当大家在叉着腿、撅着屁股交流心得时，我则在暗下决心，以后莫说登个哈巴，就是珠峰下来也必须滴酒不沾——打死我已不再吃这二遍苦、受这二茬罪了。

题图为我在医院走廊里拍到一张宣传画，在手术前，我还轻佻地将它发在微博上调侃，而现在，手术已经4天了，终于有心情在病床上打开电脑，虽然我仍觉得它很可笑，但你要说拿破仑的最终失败跟他不争气的屁眼没一点关系，至少以我的切身体会，是不太服气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