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类有个每秒飞行1800公里的飞行器……

◇衙外

这两天中央9套在演《走进霍金的宇宙世界》，我看得很痴迷，痴迷不仅在于宇宙的恢弘和玄奥，更在于生命的奇妙——如果不是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巧合，那些无知无觉的基本粒子是不可能构成鲜活的生命的。这不能不让包括霍金和牛顿这样的睿智到人类极限的人，也发出感慨：一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主宰着这一切。

关于这种力量，人类有很多种叫法，但最贴切的，我以为应该还是“上帝”。上帝是慈悲的，他把欢乐带给我们，但就像宇宙本身也会消亡一样，上帝毕竟不能保证每个个体的欢乐永远持续……

今天，我在红十字血站和郑大一附院的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天，中间还穿插着去游了45分钟的冬泳，在冰冷的凉水中，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抖动，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到血站是为自己的嫂子献血，献血小板，但正如几年前我去献造血干细胞被护士谢绝一样，我这对磺胺类药品曾出现严重药疹的过敏性体质，是不宜献血的。帽檐来了，侄女的一帮同学来了，但10个人中只有3个人适宜献血，其余的人都因种种原因被抽了一管血后，也被护士谢绝。但这已经足够给人以希望，到了下午，在重症监护室，嫂子的床头已经挂上了一袋黄色的血小板，滴答滴答……像今天的小雨，你听见了吗？我写博客这会儿，窗外正越下越大。

我是第一次进入重症监护室，ICU，我对这样的地方有种天然的恐惧。上楼时，看见有人在楼下聚成一堆哭，我知道他们的亲人走了或者即将要走；下楼时，我又看见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哭，却无法判断跟我上楼时的看到的那群人是不是一起的。感同身受！我想，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起的，是不是在为同一个人哭泣，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离去。

重症监护室里，嫂子床位的右侧，有一个看样子不过三十五六的年轻人，他一个劲地在哭，嗷嗷大哭，他尿不出来，他反复哀求护士或自己的亲友将管子拔掉，虽然只隔了一张床，我却无从判断，他所说的管子究竟是导尿管还是输液的管子？他的亲友很无奈，只有反复去劝解他，而他的回答只是哭，嗷嗷大哭，哭的人揪心。我对嫂子说，给你拿个MP3吧，我是想让她听点别的声音。

除了那个小伙子，屋里还躺了很多男女，一个老者像癫痫一样反复摇头，眼睛瞪得溜圆，我都怕他瞪爆了。而另一侧的一个妇女则倚靠在床沿上喝粥，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老者那无穷尽的重复动作，更多的人则默默地躺着，无语……我走出来的时候，也是无语。

晚上看《走进霍金的宇宙世界》，霍金说，如果人类有个每秒飞行1800公里的飞行器，73年就可以飞到太空中离我们最近的那颗类地星球，而我嫂子今年才54岁。

唯有祈祷！

艾略特说：“这个世界，祈祷一直是有效的”。这句话，曾被我直接引用在自己的长诗《夜的十四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