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盐症”想到“叫魂”

◇衙外

 “盐症”CPI：5天后，奶涨价，因浴盐都被人买回家炒菜去了，搓背时只能推奶；10天后，青海或四川自贡游涨价，因去那里旅游不仅可看景，还有盐吃；15天后，萝卜、芥菜和猪肉涨价，因人们发现自家盐太多，就买来上述物品腌着吃；1个月后，王老吉、板蓝根涨价，因一个个嗓子齁得要发炎，只得败火……

这是我刚刚贴的一则微博，当然有点夸张，但我编的这个小预测真的比现实更可笑吗？真没想到，今天，全国上下居然出现了抢购食盐的风潮，在浙江嘉兴、在湖北襄阳，甚至发生了因抢盐而排队三四百米的壮观局面，原价1块钱的盐最高哄抬到8块。在杭州，地产商居然给员工发盐来做福利……老实说，我下午回到家后第一件事也是看盐罐里还有没有盐，还好，我家的盐储量虽不多，但至少还够吃半个月的。这我就放心了——我真的不是怕一袋盐涨了几块钱，我是怕自己在这个当口吃盐也要去排队，果如此，我会觉得非常丢人的。

是的，这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一场9级地震，一场10米高的海啸，一场核危机，这些灾难的发生地依然秩序井然，而远隔千里的国人却一个个“咸”得发慌，顷刻就把各大超市的碘盐一扫而光，真是让人汗“盐”，无“盐”以对啊。你要非让我骂国民素质低吧，我还真说不出口，毕竟，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是每个人的权利，无论他愚昧，还是他迷信，他买点盐备着，只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一点。可相比之下，我们比日本还没安全感，这无论如何也匪夷所思，一个民族脆弱乃至无知到这个程度，不是一笑而过的事情——这里面有病，有炎（盐）症，而且正在溃疡。

什么病呢？我说不上来，只知道它是沉疴。这使想起了当年所看的孔力飞的《叫魂——1768年妖术大恐慌》。几百年过去了，国人没有一点长进，反而在历次突然事件中一再爆发，比如SARS时，人们抢购板蓝根、84消毒液、口罩；比如前年的H1NI，人们闻猪色变，甚至去年蜱虫咬死人也把人们吓得够呛。我们这个民族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一点风吹草动马上风声鹤唳。

夸日本人是要挨骂的，咱不夸，可我想知道，底层的这种危机感为什么如此强烈？如果说“叫魂”时代，我们还在蒙昧状态，现在还如此，则归根结底是人心涣散，没有公民精神，没有科学态度，没有信仰，没有自制力，有的只是极端不信任下的无奈的盲从。那么，又是什么让已经步入“现代化”的国民如此德行？我能想到只有俩字：强权。是强权自以为强大的束缚力在挤压着人心，自然产生溢出效应。从1768年到现在，这强权一直阴魂不死，我们则一直不停地叫着它，尤其在这个季节，那声音就像叫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