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只具备接受自己期待的回答的能力

◇衙外

“每个人都只具备接受自己期待的回答的能力”——这是日本作家大冈玲《表层生活》里的一句，这部小说乏善可陈，但这句话却像格言一样印在我的记忆里。

难道不是吗？

比方说，你终于鼓足勇气走向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孩子：“我可以爱你吗？”你的期待当然是对方娇羞的一笑，然后轻轻地点点头，你会为这样的结果感到幸福，甚至会觉得，你这一生都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无声的答案。但很遗憾，对方却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不！”

“是吗？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

呵呵，但愿你比我坚强，反正我小时候遭遇过这样的尴尬，当场就崩溃了。不仅仅是痛苦，还有羞愧，连续几天几夜，被愤怒和悲伤包围……

或许是这种回答过于干脆，连个缓冲都没有，那么好吧，让我们再接着打比方，她当时不是杀人不眨眼地答“不”，而是很礼貌地告诉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多懂事的女孩儿，回答你的时候还面带微笑，但你纵然再傻，也知道这微笑仅仅是一种礼貌，是给你的一个台阶，而你期待的绝不是一个台阶，而是能容下她和你的整整一座神殿。得，愤怒和羞愧的指数或许会降低，但悲伤和痛苦则反而虹吸般地飙升。

这个比方还要继续打下去吗？那么好，我们来设想一个比你所期待的回答还要好的结果：她既没说“不”，也没说要跟你交朋友，而是反过来激动地拥抱着你，吻你，直接把舌头塞进了你的口腔，顺手解开了你的上衣扣子……呵呵，你能否认这正是所期待的吗？可你期待的幸福本来有个过程，而现在太快了，快到超出了你的想象，这同样不是你所能接受的，于是你在梦想中的幸福感到晕眩，又于猝然的晕眩中心生顾虑，最后则恐怕只剩下莫名的忧悒，乃至空虚！

呵呵，“每个人都只具备接受自己期待的回答的能力”，上面只是以男女之情作比喻，其实，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均一样，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不在“提问”与“回答”间，所谓对答如流，那都是与灵魂无干的事情，一旦你期待的回答涉及你的心灵，你接受不了自己期待以外的任何回答，你不具备那种能力，这是人类的缺陷，毫无办法。（原发于2007.05.16yahoo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