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还有什么用？（小神曲之五）

◇衙外

读艾略特或卡夫卡这类人的传记时，往往让我由衷钦佩的不是被传的主人公，而是那著传的作者：面对这么一个一点“故事”都没有的人，他怎么就吭哧吭哧写出这么厚一本书来？而这种迷惑越是当你把书读完时，越是感到强烈——因为这时候你闭上眼睛回味，竟发现那主人公既不沾花惹草、蜚短流长，既不装疯卖傻，更不讨巧卖乖，如果不是其奇谲瑰丽的作品，就其生活来讲，简直比你还“无聊”。

他，就是这样一个“无聊”到极点的人，在圈子里大名鼎鼎，NB得令人崇拜，但如果谁想“坐在那高高的谷堆上面”讲讲他的故事，准保能把人听瞌睡了不可！套用他自己的诗句就是：“灯的死法如此悲壮/除此之外，灯还有什么用？”呵呵，为此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专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吧，你小子到底跟谁有一腿？很遗憾，他的回答是，要踢我一腿。

说无聊，我总不能就照着无聊来。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在这个无聊的人身上找出点儿聊头来，正所谓于百无聊赖之中聊胜于无。

那么就聊他买书吧——

他每次来郑州，不打扰我拉倒，只要打扰，就是他到三联或购书中心买书，老实说，我觉得我的书已不算少了，不少朋友初到我家，看我满满腾腾四柜子的书都觉得发迷，想不通像我这样的家伙怎么竟会藏这么多书？而如果到他家去，得，你就别想看到别的什么了，那房子简直都是用书“垒”的，连餐桌上都是，就更别提厕所了。我知道，就我这些书我都读不完，我相信就他而言，多半也是没有读过的，但这丝毫不减他见书就买的乐趣。怎么说呢，就跟你在大街上瞅美女一样，得到手得不到手且不说，先把眼瘾过足了。我想，他对书的兴趣大概也如此，虽然这比喻有点形而下，但能有一个形而下的视角来观察此人，也算没枉了跟他朋友一场。

说到买书，最有趣的一次是，我那次陪他去三联，偷偷往他买好的一摞书里塞了本儿席慕容，直到交钱时他才知道，大晕！在收银的小姐面前马上变得局促起来，甚至还带有一些害羞。但毕竟不是个书呆子，他马上意识到是我做的手脚，遂拿起“席慕容”往我怀里塞：“怎么能夺您老所爱？还是你暖着吧！”我说我还没给你塞汪国真呢，你就知足吧，哈。

哈，只一哈，没第二哈，看我笑的多么勉强！面对这样一个“无趣”的人，这也算是我能对他做的最“搞笑”的事情了。靠，要是让我发现这小子跟谁有一腿……我非把那绯闻给你捅到路透社去。

（原发于2007.04.28yahoo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