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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hoo小神曲)一只熊在微笑

(2008-11-21 02:21:05)
标签:

小神曲

文化

分类: 原yahoo博文416篇

(yahoo小神曲)一只熊在微笑

一只熊在微笑

◇衙外

你能想象一只熊在拷问你的心灵是否纯净、灵魂是否安宁吗?哪怕它其实只是QQ上的一个头像。


本来我是可以想象的,在QQ上,别说熊了,兔子我都聊过,还呲着大牙。我自己则是一只鸭——准确地说是唐纳先生——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是我抹不去记忆中那只真实的“熊”。

于是我说,你拉倒吧,你是否该先问问你自己的心灵或灵魂?你小子……他“:)”了一下,然后说:“我早已戒烟戒酒,我在尽量地纯净着自己的心灵……”他试图透过一张憨厚的熊脸,让我觉出他的认真。

我很想骂他两句,但最终没有骂出来,因为我想起了一个和他经历相近的人。

那是狂飙突进的上个世纪80年代,即所谓随便扔一块石头就能砸到一个诗人的时代。那个人本来笔名叫京特,朋友们说他,你这俩字也未免忒笔名了,不好。他也不抬杠,不是说“京”没啥“特”的吗?那就改名为京不特,“这回总该可以了吧”。你如果有兴趣翻一翻那个时候的朦胧诗选,会找到这个赌气而玩世不恭的名字,但后来,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去哪儿了。只是有人听说,他去了莆田兴化寺,剃度了。

我不认识京不特,他的故事也只是听说。但这只“熊”我太了解了,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

生活中的他,长得确实像一只熊,胡子拉碴,膀大腰圆,且满嘴脏话,如果没有读过他的东西,谁也想象不出那块“石头”居然也砸到了他,但“身体之外再也找不到一处安全了”和“不能请求花朵沦落为饰物”这样凝练、深邃的诗句确实出自他的笔下。那时候,他是一个快乐的大孩子,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大坏蛋或醉鬼——一次能喝八两。他书桌上那张自己命名为“天使”(谁见过像帕瓦罗蒂一样粗壮的天使?)的黑白裸照就是他喝醉后,要女朋友为他照的。为了洗这张照片,他几乎跑遍了全城的每个小照相馆。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数码照相机,这样的照片没有人敢给洗的。


现在想起来,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这就是他的归宿。在他骑自行车突然跑到内蒙古转了一圈之后,在他书柜里除了诗歌、小说外,居然又出现了一摞佛教的书籍后……就不说那么细了吧,反正在10年前的某一天,这小子突然失踪时,我,以及朋友们就应该想到,这正是他的归宿。刚开始还知道他在海南,再后来就完全没有音讯,跟京不特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半年前,森子来郑州时带来了他的手机号……
“真的,我不能说自己已经纯净了,但我在努力……”我登陆了他给的网址,那是一个宣传藏传佛教的网站,他在里面还有法号。而那一系列让常人看着头皮发麻的天葬照片的摄者,则署名为这个法号。

但我还是有点吃惊。我问:“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说:“我只是个‘俗家弟子’。:)。”那是一只熊在微笑。

 

(原发于2007.04.17yahoo博客,曾刊于2004年1月2日《大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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