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93年10月5日一大早,由江苏主办方派车安排我们参观了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中山陵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陵墓——明孝陵。中午,江苏省委及文化部门等组织者在江苏饭店宴请陕西《张骞》剧组全体人员。南京古时称江宁,所以南京简称“宁”。由于《张骞》赴宁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江苏、南京省市各报刊都登载了热情洋溢,充满赞美的文章,当天晚上演出中间,还有港人登上后台声言要给团里赞助,令大家兴奋不已。可能是“乐极生悲”的原因吧?灾难也就随即而来:
6日天不亮,我就被饭店楼道里噪杂的脚步声,乱哄哄的喧哗声惊醒,打开门一看,令我吃惊:
乐队王XX正背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演员被一大帮人护送下楼,随后接二连三有人呕吐、拉肚子,捂住肚子呻吟,竟然又有几个女孩子瘫倒在地,立不起来,还有一男孩子无法控制竟然拉在裤子里,他们都被及时送到医院。那位王XX
送人刚刚回来,也肚痛呕吐地站不起来了......
天大亮,我赶到医院急诊科一看,偌大的医院大厅摆满了二十多张躺椅,睡满已经挂上吊瓶的病人,还不断有病人送过来,那些医生、护士穿梭往来,正忙着给他们听诊,查体温,打吊针。我问医生,说是食物中毒。我想,可能是昨晚演出结束后夜餐吃了豆腐乳和油炸花生米(花生有霉粒)的缘故,这件事情可吓坏了江苏主办方。我和其他几位朋友也拉了几次肚子,而且也感到肠胃不舒服,但是没有疼痛感,也不呕吐。所以,我们就先行到了下一站镇江,并且有空游览了扬州的大明寺、瘦西湖等景点。
还有一次,1994年9月7日夜晚,《张骞》剧组到达甘肃天水市,准备9日在天水岷山俱乐部剧场演出。第二天午后,剧组领导通知到剧场装台,外来人员没有安排。但是,我们几个并不想搞特殊,每次装台都会去帮帮忙。我们是从剧场前面进入的,好像有些时间没有演出了,剧场里窗帘紧闭,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大家都在黑暗中从座椅中间的过道摸索着向舞台走去,都知道灯光设施一般都会在舞台上的。我是紧随前面几个人走进去的,印象中前边还有女孩手拉手边走边说话的,我眼睛近视,在黑暗中更看不清,所以走得较慢。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前面没有人影了,便停住脚步,不敢前行。这时,听见舞台边有人大声喊:“坏了!有人掉乐池了……
”
等剧场灯亮后,才看见有两位女演员岳X
、徐XX
已经躺在三米深的乐池的水泥地面上。原来,这个舞台两侧的走道比通常舞台的走道要窄小,她们两个没有注意,一脚踩空,没有来得及喊一声,就跌得人事不省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们抬往医院,经检查,幸好生命无碍,但是,一个腰椎骨裂难以行动,一个伤了颈椎行动有限。天水是小地方,医疗条件有限,只有先在医院住院简单治疗,等三天后转到西安大医院再诊治。
天水是一座古老的城市,被称为“伏羲故里”,有伏羲庙和道教玉泉观、南郭寺,还有中国四大石窟之麦积山石窟,可是大家都没有心情去玩,都担心在医院里的两位伤员。两天的演出也是在心绪不宁中度过。
9月12日是回西安的日子,大家用担架抬着岳 X
,两个人架扶着另一位伤员,来到火车站。领导对大家说:天水是一个小站,没有直达西安的火车。只有路过这一趟车,这车在天水车站只能停留几分钟,团里和铁路方面协商只能给两位伤员设法搞到卧铺。上车的旅客太多,其他人团里顾不上,只有你们自己想办法先挤上火车再说。
不多时,列车进站,我原想只要有票就能上车,起初还和朋友车 X一边闲聊,一边在人群后面矜持地观望,后来发现列车大部分门没有开,只打开了几个门。一霎时,所有的人都蜂拥地冲向这几个门,娘叫娃喊你拉我拽,秩序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列车员还在上面阻止不让人上的太多。我俩一看大事不好,弄不好就上不去这趟车了,于是也就双手高举行李包死命地向上挤,等我俩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挤上车,车门就关了,车下还有来不及上车的人又蜂拥奔向其他车门。到车上后才发现整个过道已经涌满了人,大热天汗臭冲人,靠无处靠,坐无处坐,行李无处放,只有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个车门也只上来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其他百多号人怎么样,气得人口里直骂娘,骂歌剧团。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列车扩音器里传来让陕歌的人都去餐车集合的声音。好家伙,去餐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挤来拥去,提着大包小包总算挨到了餐车,小小餐车就被这百多人和行李包拥满了。在这里吃了碗面,卧铺车厢旁的坐凳就成了歇脚的地方了。还好一路上无人盘查,可能团上已经打过招呼了,亏得只有八个小时的罪受,哎!在家千般好,出外太多难,我真不愿再外出了!
201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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