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地上交通不太通畅，但巴黎的地铁却非常便利，14条普通地铁线和五条快捷地铁线每天迎来送往百万上班大军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巴黎地铁的热闹来自于乘客的脚步匆匆，更来自地铁里音乐的喧哗。

巴黎地铁各线路间的换乘很方便，四通八达的通道成了地铁艺人献艺的埸所，在市中心夏德莱地铁站，常常有小型乐队演出，这种演出一般由三五个男女组成，有人吹奏乐器有人一展歌喉配合得很默契，他们专业他们更敬业如同在午台上演出，精湛的技艺美妙的歌声，吸引着无数过往的乘客驻足观望，一曲终了，聆听者纷纷慷慨解囊，也有人还会购买演奏者自制的唱片回家慢慢欣赏。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在我家附近的地铁站站台上，很长一段时间内，有一位女音乐家总是在那儿弹奏竖琴音乐，当时正值电影《铁达尼号》火红上演，一首电影主题歌让她弹得余音绕梁，让听者如痴如狂，她专心致致地沉醉在美妙的音乐演奏中，而放在一旁的音乐盒盖上放满着听众给她的物质奖赏。地铁通道里艺人的演出，成了巴黎地铁世界一个亮丽的景观。

像这种小型团体和技艺高超的演出在地铁里并不多见，天天能碰上的则是地铁车厢里的演出，卖艺者往往是个人独奏或独唱，也有两人结伴而行的，演出是五花八门，吹小号的，清唱的，带个音响伴唱的，玩木偶游戏的，最常见的是拉手风琴的，曲目大多是古典音乐，华尔兹午曲和人们较熟知的民歌，演出时间基本控制在地铁运行二站到三站间，演奏或演唱一首或二首歌曲，然后卖艺者用一个小盒子依次向乘客要钱，有的乘客早早准备好零钱等着表演者过来，但大部分乘客则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给钱的数目不大，以前一般给1法朗，现在给50生丁左右（1欧元等于6.55957法朗）。卖艺者很辛苦也很勤劳，从早到晚不停地演出，即使给钱的人不多，但一天下来也能勉强度日，如果演技精湛，那么收入一定不菲。这么多年来，没遇见几个能让你真正欣赏的地铁卖艺人，不是唱得五音不全就是拉得走了调，更有甚者，近几年来地铁车厢里多了不少吉卜赛青少年的吵闹，名为演唱，实为噪音，伴着震耳欲聋的音响，在那儿手午足蹈乱扭一番，接着伸手向乘客要钱。

法国人对音乐有着很高的鉴赏力，如演奏或演唱者水准很高，车厢里听到是扔钱币的叮咚声和演奏者的感谢声。但对于不成章法的表演，给钱的却寥寥无已。

法国地铁车厢里是禁止弹唱的，因为这是公共埸所，演唱会打扰乘客的安静，但在地铁的通道里又允许艺人合法演出，只是需要向地铁管理部门申请一份执照，如苻合要求，拿到执照就可以在地铁里自由弹唱，当然有了收入到年底必须向税务部门申报交税。

地铁的卖艺人来自众多民族，主要是长期失业无以度日流浪的法国艺人，以及来自东欧的移民，鲜见亚洲人和中国人。他们大多没有执照，很多人凭粗浅的一技之长在地铁中讨生活养家糊口，工作很辛苦，一个车厢一个车厢，一条线路又一条线路地赶埸子，还要同查票人员猫捉老鼠，常看到这样的埸面，卖艺者刚刚赚了几许辛苦钱还来不及得意，一下车被前来检查的公交公司查票人员逮个正着，依法开出罚单，一天的辛苦全都泡汤。

大部分地铁乘客很矛盾，他们不喜欢乘车时被人打扰，尤其是噪音式的演出让人十分烦躁，遇到硬向你讨钱的人更会不知所措和不好意思，但又很同情卖艺者生活窘迫的遭遇。我用心观察过，给钱者大多数是老年白人女性，她们善良有同情心，虽杯水车薪但也算是善举，也有不少外国游客出手比较大方给一或二欧元，最惊奇的是黑人兄弟也经常喜欢给钱，也许身为黑人平时常遭歧视，现在施舍给白人卖艺人心里有几许得意和平衡，亚洲乘客很少给钱，除非演出特别到位。

巴黎地铁演绎着人生百态，巴黎地铁挥洒着艺人的辛酸。有一首诗《地铁》写得真好：

地铁老爷爷心花怒放。

瞧！他在奏乐，在歌唱，

表演杂耍的

也带到了车站上。

噢！地铁老爷爷呵，

你是要显年轻些吗？

还是为了让我们高兴，

你才打扮得这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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